伴隨著一聲尖叫,律香川眼疾手快,往後退避了一大步,卻還是被湯汁濺在褲子上。
一頓飯沒有吃成,張靈兒手足無措地去報完信,跟著陸遠抽抽搭搭地哭
陸遠連張靈兒的哭訴都沒有聽完,就急忙飛奔過來,“你怎麼樣,還能走嗎?”
“燙到右腳了,還能走吧。”律香川用手按住右腳,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斬斷了一樣。
陸遠將他扶起來,拉起他的手繞到頸後,將他抱起來,吩咐人將藥箱帶過去。
“堅持一下!”看到他額頭冒出的細汗,陸遠心裡莫名地覺得好像被燙傷的人是自己。
將人扶到床上,他把下人遣出去,黏在腿上的褲管掀起,律香川伸手去攔,卻被猛地緊緊握住,“別怕,不會有事的!”陸遠輕輕拉起褲管,看著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皮肉都黏在了布料上,他只好用剪刀將褲腿剪開。
紅腫起一圈,中央起了一些猙獰的水泡,只是皮肉傷,卻看起來慘不忍睹。律香川呼吸聲有些重,但是沒有出聲。皺著眉,輕輕吐了兩個字:“快點。”
陸遠拍了拍他的肩,說:“忍著點……”拿酒將傷口洗乾淨,塗了藥,再拿紗布裹起來。
整個過程,陸遠都很認真。小傷罷了,感覺到灼熱的傷口涼絲絲的,律香川沒說話。
“你會怎麼處理張靈兒?”不管那姑娘說了什麼,被潑熱湯的人是他。
☆、少年你又調皮了
“你覺得她是不是故意的?”陸遠將律香川扶起來,坐在床上,把端來的碗筷遞給他。
“我自己來即可,”他又不是不能動,儘管被人伺候的感覺很不錯,“如果我說我懷疑她有問題,你會信麼?”
陸遠的眉頭沒有鬆開,他可不願輕易就斷定張靈兒有問題,畢竟他早就差人弄清了她的身世,一個賭鬼的女兒,就住在洛陽城外。“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問題,但是,有個男人死了。是個城外的農夫,他來過陸府,回去以後,就死在路上了。”
“你說的是那個養豬的農夫?”這個農夫他昨日才見過,說是為了感謝當初陸遠出手相救,所以送了兩頭豬過來,“他有什麼特別的麼?”
一邊吃飯一邊說這種問題似乎不大合適,但對於他們各自來說,都算是家常便飯了。“他的確是個小小農夫,但是他是從華山來的。”
當今武林各門派之中,用劍的很多,然而有一個門派鶴立雞群,就是華山派,他們收弟子很封閉,華山劍法也從不外傳,有一套秘傳的劍法,叫清風十三式,三十年前掌門定雨大師猝死,當時的繼承人有兩個,一個就是已經隱在華山幾乎不出面的女道士枯梅,而一個是她的師兄寂雨,枯梅當上了掌門,寂雨卻被逐出師門,他輾轉流離,來到了洛陽,隱姓埋名做了個養豬人。
洛陽城裡的小豬,有一半是從他手裡出去的。
律香川聽陸遠說完,他問:“你怎麼與他識得?”
“偶然成了朋友而已,現在他死了,死在回去的路上。”陸遠一邊吃一邊給律香川夾菜,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殺的。”律香川皺眉看著碗裡的紅燒豬肉,陸遠只好又把它夾回自己碗裡,他含含糊糊地說:“估計是被滅口的。”
他在此隱姓埋名多年,都沒人看見他使過華山劍法,所以,不可能是被仇家殺死,很可能,就是撞見了別人的行動,而這個人的武功,比華山掌門的嫡傳弟子還要高。
難道會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做的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律香川在心裡默默地想,他第一瞬間都把矛頭放在了那個鬼祟的小姑娘身上,並沒有看見證據,但是她很可疑。
也許是因為原隨雲的命令。所以,總是忍不住對張靈兒警惕。
“她為什麼會在廚房,又為什麼會在已經沒人的時候,端了一盆熱湯,還灑在我身上。”律香川喃喃問道,
陸遠摸了摸鬍子,意味深長地說:“估計是她出去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受了傷,躲在廚房只是為了掩飾身上的氣味,至於把湯灑在你身上,很可能是個意外。”
那她為何不逃走呢,還跑過去叫陸遠,而陸遠,看起來並不是什麼都不知情,並且,律香川覺得陸遠對他還有所隱瞞。
陸遠撓撓頭,他當然知道寂雨是怎麼死的,可是他不想說出去。保守秘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在拿自己的項上人頭作擔保。
律香川若有所思,沒有看到陸遠臉上的表情。
此時此刻,要是做賊心虛,早就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