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扭斷的骨頭和自高天上摔落地面時弄傷的骨頭都已接好,但所受的內傷和所中的毒卻讓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吃下玉堂隨身攜帶的九轉還魂丹這樣的大補之藥對自己身體的起色幫助也是有限。想起此行的目的,就算眼前會有風暴,他們也只能默默的享受著這難求的片刻寧靜。
當日自己如何追問,玉堂他就是左避右閃的不肯說出為何一定要假扮了那小廝而不是直接暗藏於小院落中,以他的武功修為,那可以說是不在話下。
最後,看到自己似乎真的面有不悅,才想起兩個人再不對彼此隱瞞任何事情,再不能讓對方擔心的誓言,才好不容易說出他心裡的話。
本來還擔心玉堂是想借假扮小廝的機會去接近和尋找熵陽城中可能存在的密道,卻在最後聽到那人的解釋後,就差點窘的把手上才剛剛滾過的熱粥一股腦的都扣在那隻笑的不懷好意的大老鼠身上,直接把人轟出房間了事。
要知道,他的擔心,他的苦惱,原來都被這隻該死的色老鼠給當了驢肝肺!
聽聽、聽聽這個江湖上名號亮出來就能把武林震三震,朝廷裡無人不佩服無人能拿他任何辦法的錦毛鼠白五爺白玉堂白將軍,這耗子的嘴巴里,吐出來的都是什麼混話!
“貓兒,你說,你說現在的我怎麼能忍受別人碰你的身子?那人還要幫你換藥,換藥啊!現在可不同往日,以前我喜歡你也就只敢在心裡想想,怕招惹了你這隻脾氣又臭又硬的御貓,指不定哪天就把我拿狗頭鍘給喀嚓了!”
“可是現在,你可不許反悔啊!總之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的心你的身你從頭髮尖到腳上的趾甲身上的衣物和每一樣東西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
“除了白爺爺我,誰都不許看不許碰不許傷害!特別是一個叫展昭的,總是把我白五爺的貓兒給弄的是滿身傷一身痛的!我不允許,我不允許!”
“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傷的都是什麼地方!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裡這裡!看你這展小貓都把自己的身子弄成了什麼樣子!這麼多的傷,這麼多就這樣在我眼前流出來鮮紅色的血,你這破貓都不會疼嗎?!”
白玉堂那時候,一邊說,手裡還不閒著的在自己身上的新傷、舊傷處指來戳去摸來摸去蹭個不停,臉上一熱正想撥開他的老鼠爪子,卻忽然看到白玉堂一雙漂亮的眼睛裡,眼白上竟全是血絲。這一刻他只能透過這樣急切的身體接觸來確認他的安全和完好無損,似乎想透過這樣的碰觸安慰把所有的傷痕抹平,無奈所有傷痛的印記依舊刻在此身,痛在彼心,白玉堂原本看似嗔怒的口氣,已經是隱約帶上了不忍和責備。
“你這隻臭貓,你不痛,我會痛啊……!”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身上的每一道傷痕,我要用多少的金創藥才能治好,你中的每一次奇毒,我都恨不得能把全天下的雪蓮和靈芝都捧到你面前……!”
“貓兒,貓兒,我的昭,我的昭……,我求求你,為了我,好好保重你自己,好嗎?”
“我不求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但是,這同年同月同日死定是你和我一起度過百年好合,白髮蒼蒼的時候才含笑而終。而不是陪你,陪你再涉任何險境的死在連埋身都沒有的刀光劍影裡……”
玉堂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抱著自己渾身顫抖。
他明白,是什麼讓玉堂這樣一個昂揚七尺天上地下從沒怕過什麼的男兒如此擔心受怕……他怕的,不過是兩個人好不容易牽在一起的手走在一起的路,又被殘忍的分開阻斷。
心中軟肋處也是一陣不能自持的酸楚,然後,就順勢靠在玉堂的肩頭……明明彼此都身為男子,為何他會如此眷戀玉堂溫暖的體溫,會眷戀那彷彿從來都一直守護著自己堅強的臂膀,眷戀玉堂讓自己不能拒絕的溫柔……
然後,就是玉堂嘴唇上乾燥舒適的觸感,還有籠罩自己全身鋪天蓋地而來的情熱氣息……
回憶猛的一下子中斷,展昭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上終於不那麼冷了。
大草原的初夏讓春末最後的寒冷,終於真正的從他身上離去,身體上突如其來的燥熱反應讓他尷尬不已,偷偷抬眼看了看倚靠在青城牆磚上的白玉堂,見他依舊是看著前方漸漸隨紫雲隱沒的落日出神,才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已經燒的和彤雲一樣燙的雙頰,把注意力放到只剩最後一點金邊還露在地平線上的烏金西垂。
展昭以為白玉堂沒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那可真就是,大錯特錯。
這邊廂雖然他的目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