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管它。
卡爾一遍一遍,一次一次,用舌勾畫著傑克的唇型。
在北大西洋的荒涼海面上,在四月份的陰寒天幕下,在一條無依無靠的小小的孤舟裡,在一條隔絕了世人、隔絕了世界的毯子裡,兩個年輕的男人,緊緊相吻相擁。
不會有人在意他們,沒有人在乎他們。他們在自己的世界裡親吻著彼此。
不再有寒冷,不再有死亡。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輕盈的腳步,能聽見的,只有彼此逐漸恢復的心跳。
傑克的嘴唇溼潤而乾裂,被海水泡得皺縮著。
卡爾嚐到了海水的鹹澀和微苦,嚐到了血液的甜熱和血腥。
也許,這就是愛情的味道。
血腥,苦澀,還有夾縫中的甜美和溫熱。
他摸索著脫掉彼此冷溼的、貼在面板上的外衣,用毯子擦乾彼此溼冷的身體。
他摸到一個酸涼堅硬的物體,是居然沒丟掉的海洋之心。
在手心裡捂熱了,掛在傑克脖子上。彷彿這樣,就能把他永遠鎖在身邊。
沒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沒有海枯石爛的盟誓,沒有天長地久的約定,在這一刻,電光石火的一刻,如同一道閃電劈過,兩人的思維迴路瞬間連通。
兩人的心意瞬間相通了。
“傑克。”
停頓了很久很久,是傑克記憶的最久的沉默。
“跟我走吧。”
“好。”
這是卡爾記憶的最輕微又最果斷、最斬釘截鐵的回答。
“只要你不先放棄,我一定奉陪到底。”
卡爾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那是84年後的雙眼。
愛德華的藍眼睛滿含淚水,與洛威特再次對視一眼。
路易不停地、無意識地揪著自己棕紅的大鬍子,他第一次意識到,生活並不像操縱一個機器人那樣不必投入情感。
所有人的臉頰或眼裡,都閃閃發亮。
“後來又有5個人獲救。”老人淡淡地說,白髮蒼蒼的頭輕輕擺動,“泰坦尼克號沉沒時,附近有20艘救生艇,只有一艘回來,包括我和傑克在內的7個人獲救。”
災難會使人們看清根深蒂固的陋習和人為所創的悲劇。人類就像一個謎,對於智者,這些謎變成了財富;對於愚者,這些謎只是野蠻和暴力;而對於哲學家,則總是遲疑著不敢譴責和回憶。
泰坦尼克號是警世恆言,是一面審視自已劣根性的明鏡。它包融了貪婪、傲慢、自負、信念、勇氣、犧牲,還有愛的不朽傳奇。
可嘆可恨,可歌可泣。
“傑克並沒有信守他的承諾。”老人把大家的思緒從對人性的思考拉回到他與傑克的故事。
“爺爺!”眼眶裡的淚水還未乾,愛德華驚叫,“我以為你會是先頂不住壓力放棄的那一個!”
“不是壓力。”老人再次閉上眼睛,等睜開眼時,那黑色的目光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