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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車廂裡依然冷的要命。我們兩個人彷彿是靈車上的守靈人一樣,看著一大堆不是活人的東西。外面的景色根本看不清楚,不知道是玻璃太髒還是外面本來就是虛幻的世界,總之我坐在位置上也只有死死的握著手機,等待著後續的發展。

手機再一次震動,韋曇又發來了一條訊息,說花已經開了。這下焦急感比前面更深了。我舔著嘴唇,看了看白翌,白翌只是看著窗戶外面,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我低聲地問他:“大哥,還沒有動靜麼,曇花已經開了!再這樣下去就輪到黃花菜開了!”

我那麼說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我發現這輛車和上次的有些不一樣,他並沒有靠站,而是一直那麼開下去。身後的白影子也沒有出現。車子顯得比昨天安靜許多,但是時間卻真的一點一點在過去。如果趕不上,那麼我乾脆就帶韋妥去城郊的油菜花田轉轉,說不定也有效果。

白翌吊著眼皮看著我急的把嘴唇咬得發白,然後安心地說:“快到了。還真的要感謝這個鬼司機呀。否則我還得再動一翻腦子呢。”

白翌剛剛說完,司機就一個急剎車,停下車子開啟了後車門,韋妥起身就準備下車。我這個時候恨不得拽著韋妥往綠地趕,白翌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迅速地跟著韋妥下車,我也沒有辦法,只得跟著,隨後我們三人魚貫而下。腳一著地,抬頭一看發現這裡根本就不是那輛車子該停的地方。

韋妥有些驚訝,但是很快的他的神情就開始激動起來,身體都在抖。我以為他中風了,想可能真的是老年人(屍體)吃不消,想要上去扶,卻被白翌拉住。

我觀察著四周,這裡就是那個韋曇指定的綠地,在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人工湖,因為天太黑根本看不清楚周圍的景色。白天這裡還算是風景宜人,但是現在只有黑乎乎的一片。我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花粉過敏,便捂住了鼻子,但是沒想到隱約的聞道一股奇特的香味。它沒有一般鮮花那麼的沖鼻子,反而是淡的幾乎聞不到,但是隻要聞到一次,就感覺是那樣的特殊。使得我對其他的花香沒有了感覺,完全被這股奇特的香味所吸引。

我們跟在韋妥的身後,他行動十分緩慢,看得出他很焦急,但是卻怎麼也走不快。終於我們翻上一塊草坡,在一片草地之中看見了那盆曇花,我是第一次看到曇花,完全被她的美麗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塵不染地開放著,彷彿世界上任何一種顏色都無法去感染她,只有月光襯托著她的高雅和純粹。難怪有人把曇花比作是月下仙客,說她是仙完全沒有誇張啊。

韋妥最後幾乎邁不開步,月亮把他的影子拖的很長很長,就像他的人生一樣。在月光下,曇花靜靜地綻放,沒有絢爛,沒有奢靡,有的卻是那樣高潔神聖。

這個時候,紀天也趕上來了,他流了很多汗,看得出跑了很多路,他手裡還拽著幾根蠟燭和一把車鑰匙。當看到那朵美麗絕倫的曇花時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用手指著花,看著我們,白翌示意不要說話。安靜的月下,韋妥走近花,他沒有去觸碰她,而是盤坐在地上,對著周圍爽朗的大笑起來,隨後,他從帆布包裡拿出一個老式的口琴,他看著曇花,眼神充盈著滿足。他用袖子擦了擦口琴,然後湊近嘴唇,清脆的音樂就響了起來。我聽過這首歌,是前蘇聯的老歌曲,叫做《山楂樹》,唱的是戰爭分開了兩個熱戀的情人,但是經過了漫長的歲月,即使已經死亡的兩個靈魂,依然又在山楂樹下重逢。現在我覺得,或許我們聽這首歌的時候只是被感動,但是韋妥他更多的是感觸,和一種無言的共鳴。

他熱愛著他的戰友們。有時候執念不是為了誓言,而是一份放不下的感情。為之付出不是因為獲取,而是因為付出本身就是愛的收穫。韋妥吹得並不是很好,當中也有許多音節走調了,但是這點並不影響我們這些見證者的感動,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歌曲也吹到了尾聲,而那本來亭亭玉立的曇花,也真的像韋曇所說的,只有短短十幾分鐘的開放時間。曇花失去了剛才的光彩,不再是美的奪人心魄,變得衰敗頹廢。口琴聲停了,韋妥低著腦袋沒有動,彷彿還沉浸在音樂和花香之中。

我們又等了一段時間,發現韋妥依然一動不動,感覺可能出問題了,於是就走上前去。因為韋妥是側對著我們的,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他的樣子,紀天蹲下身體想要仔細觀察他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叫喊,身體也往後退去,眼神完全是不能置信的表情。我和白翌跟了上去,才發現這個根本不是我們見過的那個韋妥,而是一個頭發斑白,一臉滄桑的老人,老人嘴唇是紫黑的,在他的身上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