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風格截然不同,但是鬱和秋都是曾經到過比蒙城,見過比蒙氣象的人,此刻也有些緊張地笑道:“多禮了,天佑冕下和白月殿下來到青巖,就是青巖之福。”
“我和暴已經結為那薩,也算半個青巖的人,兩位大人不需客套。”天佑謙虛笑道,“我和暴剛剛成婚,要在暴的家裡住上一段時間,還請兩位大人多多照顧。”
“那是自然。”鬱和秋對視一眼,這才鬆下一口氣。
簡單寒暄一番,天佑便主動請辭:“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得到鬱和秋回禮後,便邁著雍容步伐,走下了巖洞,白月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始終落後半步不曾差錯。
兩人迎著無數矚目的目光,天佑笑容得體,卻不曾把視線落在任何人身上,走回到巖洞之後連忙狠狠搓搓臉:“我勒個去最煩這種事了。”
白月伸手接過他的披肩靈巧地摺疊好放在了炕沿,這時暴和藏敖已經快手快腳清理出一片地方,暴窘迫地咬牙坦陳:“我家裡沒有那麼多的獸毯,怕是需要去買些來。”
“不需要,會有人給我們送的。”天佑狡黠微笑,坐在了炕上,白月已經幫他端了一碗水過來。
“啊?“暴疑惑地看著他。
很快,巖卓和巖越兩個人就帶著上好的紫貂皮裘來到了暴的巖洞,說這是祭司鬱和族長秋的回禮。
“兩位大人真是費心了,這讓我們如何好意思呢。“白月禮貌地退拒。
“好意思,好意思。”巖卓和巖越明顯也很是緊張,這個回答讓白月有些哭笑不得。
天佑無奈走出來笑道:”那就替我謝過兩位大人了,暴的巖洞還沒整理好,我改日再讓白
月請兩位過來坐。“
巖卓和巖越看他出來本來很是亢奮,但是被這麼輕飄飄打發,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唯唯諾諾地告辭了。
“看來還不算太世故。”天佑第一次遇到兩個人還以為是十分勢力眼的傢伙,現在看來雖然因為出身族長之家有些傲氣,卻還十分質樸,在天佑表示拒絕之後沒有硬纏上來。
“兩條後腿還算是物超所值吧?”天佑晃晃手裡的紫貂皮毯,紫貂這種靈巧的動物乃是皮毯的上選,他們的皮毛做成的皮毯冬暖夏涼,對於居住在草原的比蒙城而言算是奢侈品,但是在洛蒙森林深處就要好獵取一些,鬱和秋這件回禮選的算是比較妥帖,既貴重又不過分,不會被視作諂媚。
白月接過紫貂皮毯,油光水滑的紫色細毛比編織的布匹還要細膩,他輕聲問天佑:“今晚冕下準備睡在哪裡?”
“便在這裡吧。”天佑隨意地坐在炕上,“把這毯子鋪到後面去吧,我看那屋子很久沒人住了,怕是會不太舒服。”
“沒關係,我已經準備毯子了。”暴連忙拒絕這不屬於自己的奢侈物品。
“我們已經是那薩了,你不心疼自己,我也要心疼的。”天佑一句話就讓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裡又是開心,又是忐忑,一時間五味雜陳,他又突然想到,怎麼才不過短短几夜,這個人就能這樣影響自己心緒了。
“冕下今晚可要和藏敖一起睡嗎?”白月這時候卻插了一句,表情依然是淡淡的,但是暴和藏敖都一起豎起了耳朵。
“藏敖,你還受得住麼。”天佑壞笑看向藏敖,這話裡的暗示,讓藏敖臉紅紅地垂著頭,他想和天佑一起睡,可是隔著一面牆就是另一間洞室,若是有什麼聲音怕是會被人聽到的。
天佑看出了他心裡的矛盾,不在意地笑笑:“暴,我們可是舉行了儀式的那薩,今晚還是你和我一屋住吧。”
在暴的家庭還沒有遭受那場厄運之前,暴已經很熟悉自己的父親和三位姆媽的相處。小時候不明白的事,在大到和兄弟們遷入更深的洞室時,他也慢慢知道了每天晚上陪著父親睡的姆媽為什麼會又哭又叫那麼難受。轉眼時光轉換,炕上坐的便是自己的那爾,而自己就是要在主臥同睡的人了。
他猛地搖頭:“屋子還有很多,我們一人睡一間都足夠。”
父親一直睡在主屋,三位姆媽也住在一屋,他和自己的獸人弟弟睡在同一屋,而雄性哥哥則也有單獨的屋子。這也是他家的巖洞一直被部落裡其他人覬覦的原因,這是一個足以讓大家庭生活的地方。
即使生活在這裡的時間,他也不如身為雄性的哥哥和年紀幼小的弟弟受寵,即使他姆媽只是父親三個薩爾中的一個,這也是他的家,他不想讓那些把仇恨都投注到他身上的人稱心如意,他就是要牢牢佔據這個巖洞,即使他住在這間大巖洞裡感到那麼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