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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回去放了他,讓他認個錯服個軟。哦,不,是自己認個錯服個軟。然後跟以前那樣,好好過日子……
王爺正計劃的美呢。可急急趕到後廚一看,柴房裡哪兒還有半個蔣玉菡的人影,就連那看守柴房的王喜子也是不知去向。唯獨地上一件染血的外衣,和一枚萬佛寺所求的護身符。
外衣是蔣玉菡常穿的,護身符是那馭兒常帶的。
不用說,定是那小魔星放走了蔣玉菡,只是那忠順王不明白,那蔣玉菡的外衣上怎麼會沾上了血汙。
原來今個兒一早,那小世子聽說宮裡安排了佛會,必知眾人無心看他,心中又想念那王府裡的“貴妃”,便偷偷留出宮來,找那蔣玉菡。
進了東院,沒找到人,只見著往日帶他的小廝普藍。
一問之下才知,那“貴妃”竟被自己的爹爹關起來了。
磕磕絆絆摸索到柴房,卻見著那人滿臉血汙的躺著,一動不動。還以為是死了,急的差點落淚。又想喊人,又怕見著爹爹。還好那人見著亮光,動了動,扯開乾裂的嘴唇便是苦苦哀求,求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小世子見得蔣玉菡如此這般,跟著眼淚便掉了下來。竟把這般好的玉人兒給折磨成了這副慘樣,心中對那忠順王的怨恨便更上了一份。
那世子雖小,卻也是磨礪的如同人精一般。先是引開了王喜子,再拿來了兩碗米粥讓他吃下,又偷摸到東院替他拿了件衣裳,收拾了一袋細軟。臨了,還摘下脖子上套著的長命鎖往他頸子上咔嚓一套,小眼含著淚,哭道一聲保重。
待王喜子回來,柴房裡早已是人去屋空,心道一聲壞事了。忙收拾了包袱,翻牆溜出了王府。
於是,一切便如幾個時辰后王爺看到的這般。
忠順王那個震怒,一腳踹破了柴房的爛門便要出府尋人。行至那朱漆大門前方才被人攔下,完全忘了自己禁令在身。
萬般無奈,只得派了府裡上上下下的奴才出去尋找。卻又怕那北靜王知道訊息,不敢明找,連張告示都不敢貼。只道是府裡後廚的奴才手腳不乾淨,偷了東西要尋回來。
這金陵城的百姓也是奇怪,那來忠順王府派來的人手上分明拿著是兩張畫像:一張五大三粗,寫著名字叫王喜;另一張卻是個清眉朗目的年輕公子,秀氣的如同女子一般。
說是偷東西,莫不是偷了人吧?
說來也奇怪,這王喜子第二天就在淮河邊的破倉庫裡被揪出來了。可那蔣玉菡卻是遲遲不見蹤影。
忠順王原以為是他拐走了蔣玉菡,對他是萬般拷打,十八班酷刑輪番上了個遍。聽他將這一天裡所做的“好事”招了個事無鉅細,可偏偏對那蔣玉菡的行蹤是一無所知。
氣得王爺恨不得抄起廳杖親手了結了眼前這人。
眼下這希望全落在了他那寶貝兒子馭兒身上。
可那馭兒也是個天生耗爹孃的小祖宗。白日他放走了蔣玉菡,便知爹爹晚上定會怪罪。急急的跑回了宮隨口扯了個謊,只道自己觀音誕辰得佛祖託夢,要火速前往普陀山與觀音大士參悟佛法,不然便會小命不保。說的是天花亂墜信口雌黃,唬的年事已高的太后一愣一愣的,忙讓人八百里加急的送他去了。
他爹忠順王不知內情,還以為蔣玉菡與他在一塊兒,忙叫人追。等追上了,已是半月有餘。這是後話,此處不表。
第十六章。
再說那蔣玉菡逃出了王府,站在那人來人往的金陵大街上,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滋味兒。只覺得這茫茫人海大千世界竟沒有自己容身之處。
年幼時也曾享受過一段安逸閒適的日子,後來家破人亡流落戲班,跟著戲班子的人走南闖北也算是有了一番閱歷。可自打進了忠順王府,終日被寵著護著,凡事都不用操心,弄得是連日子也不會過了。
想到此處,蔣玉菡心中對那人是又怨又恨,可又偏偏是忘不掉。
蔣玉菡一路跌跌撞撞跑至城郊。金陵城,天子腳下,來往行商自是川流不息。又值午時,城門外禁軍把守,逐一盤問著每一個進出金陵城的人。蔣玉菡苦笑,自己現下這般模樣,是斷斷不敢往那城門走的。雖是綾羅滿身,卻是蓬頭垢面血呼啦差,叫人不起疑都難。
眼下這城中唯獨還有幾分交情的便是那喜玉齋的掌櫃的,也就是以前長生班的老闆。
蔣玉菡帶著細軟,慌慌張張的就進了喜玉齋。那掌櫃了見他這般,心中已經猜了個大半,憐他命苦,就開了後院一間廂房容他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