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沈真謙也會去他們錄音室看看,幫忙江寧修正貝斯的部份,也會隨手拿來幾張譜做修正,那些作曲人對他修出來的曲子都讚賞有加,讓沈真謙稍微有些懷念過去在英國各個樂團間幫忙的日子。
梁嘉禪很少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他不知道梁嘉禪是沒有自信,還是太有自信,只是如果梁嘉禪這麼問他,他說不定也答不上來。
不過他越來越適應這樣的生活,大概是梁嘉禪害的。
如果有一天他太過任性,太過囂張,遭受唾棄的話,他大概會甩梁嘉禪一巴掌,告訴他這都是你給的。
你自己說要給我的,就不能反悔不是嗎?
所以沈真謙把耳朵遮起來,避免自己去想那些太悲觀的事情。
這樣子的確輕鬆多了……有一個人包容自己,的確是輕鬆太多了。
但是即使這樣,沈真謙還是感覺到隱隱地不安。
對這樣順遂的生活太過不安。
那天梁嘉禪出門前突然不曉得哪根筋不對勁,將他壓到牆邊,說:“親愛的,我再過沒幾天就要出道了,很快你有一個明星男朋友,開心嗎?”
沈真謙揚眉:“我知道你快出道了。”最近廣告也打很大。
梁嘉禪沒放過他,逼得更近一些問:“你開心嗎?”
沈真謙看著他,反問:“你開心嗎?”
梁嘉禪楞了楞,笑:“我不知道,”他手探了探,跟沈真謙十指交扣:“不過親愛的你記住,不管怎樣,我只是想彈吉他而已。”
沈真謙看著他略略不安的樣子,那句“怎麼了?”終究沒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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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真謙想,他正在認真地學習怎麼全心全意喜歡上樑嘉禪。他很用心地擁抱對方,很用心地親吻對方,他想自己從來都不討厭這種感覺,但是抱著梁嘉禪的時候,偶爾他會感覺到一點苦澀,一點點他還不夠明瞭的東西。
他跟梁嘉禪之間還隔著什麼,很大的一條鴻溝,伸長著手以為勾著了,但兩人卻搖搖欲墜。
沈真謙抱著前幾天跟梁嘉禪一起去買的大抱枕,白色的抱枕上被那個沒品味的男人硬是寫了“梁嘉禪”三個大字,還嘿嘿笑著以後他不在家親愛的就可以抱抱這個抱枕,想想在外面奮鬥的愛人。
沈真謙打死不抱,對這個抱枕唾棄至極,原本想自己重新去買一個白抱枕,不過拖著拖著,也沒興致去買了,只好將就用這個。
將寫有梁嘉禪名字的抱枕反個面遮住,他一邊摟著,一邊淺淺地喝著麥片。
電視螢幕上好幾次出現梁嘉禪的特寫鏡頭,沈真謙實在不明白這種人為什麼會成為力捧的物件。
如果是在英國的時候,梁嘉禪這種人……差多了……差多了。
用力握了握馬克杯,他突然想到這個新的馬克杯是梁嘉禪陪他去挑的,麥片也是梁嘉禪買的,各種口味現在還堆在飲水機旁邊,喝都喝不完。
都是梁嘉禪買的,而梁嘉禪現在正坐在電視機裡的LIVE節目裡,等等準備上場表演,而在他身邊的那組藝人,是他們樂團的師兄師姊們,其中一個長相清秀,身後還揹著一隻吉他的女孩子是梁嘉禪最近頻繁接觸的師姊,同時也是很有實力的作曲人,兩人被拍到出雙入對的照片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次的訪問更是注重在兩人若有似無的曖昧關係上,鏡頭不斷在兩人之間切換。
沈真謙的臉色沉了沉,小小聲說:“梁嘉禪是同性戀,不折不扣的同性戀……”
不折不扣的同性戀。
但是又有誰會知道呢?
前幾天他跟梁嘉禪大吵了一架。
雖然說是大吵了一架,不過其實也就是他心情不好跑出去喝酒,喝得爛醉,有人過來搭訕,那個來搭訕的男人長得還不錯,稍微有點混血兒的樣子,沈真謙不是太清楚,那時候醉得厲害,看出去的人都模模糊糊的,說不定難看的都看成好看了。
模模糊糊的判斷之下,感覺那個男人很高,輪廓不錯,講話又低沉好聽,用老調卻很溫柔的語調詢問他:“你怎麼會一個人呢?”
他怎麼會一個人?
他覺得胸口一窒,眼眶泛上一陣熱。
他怎麼會一個人?那也要問問看那個臭傢伙,為什麼會放他一個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個人。
那男人見他哭了,連忙拍拍他的背,兩人之間的距離藉由這個動作大幅縮短。後來男人靠在他耳邊溫聲說了什麼,沈真謙都記不太清楚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