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上給東藤介野滿了酒,明白不能再追問,卻又知道這個話題不能輕易放棄,便轉了個角度道:“東藤中將這樣說的話,您一定很喜歡拓人弟弟吧?”
那人轉過臉來端起酒杯一口喝乾,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不是喜歡,是非常非常喜歡。剛才那個人,他真的給了我拓人的感覺。”(某啖亂入:尼瑪日本人最喜歡兄弟父子這一套。。。我別無選擇啊!眾:你特碼是別無選擇還是別有用心還是別具惡俗!劈死你!)
那樣的話從一個軍人的口中說出來,不知怎麼,讓陶然和彌柯兩人心裡一震,竟不知該如何去接他的話。
吃過晚飯,陶然把彌柯和東藤介野送去下榻的客棧,臨走的時候彌柯跟他到樓下,私底下跟他說東藤君後天就要回上海了,讓他明晚無論如何設法讓東藤君過得印象深刻。陶然心裡明白那是彌柯在提醒他,若是抓不住這個機會,進大使館的事恐怕無從說起。
回到陶家大宅時已近半夜。有一個人影正在大門口鬼鬼祟祟張望,聽到腳步聲轉過臉來,卻正是王水根!
陶然心裡一愣,但知王水根這麼晚來找他定沒有好事。果然,那人搓著手厚著臉皮攆上來,像只癩皮狗一樣圍著他打轉:“哎呀陶然少爺,這麼巧你還沒睡下呢。”
幽暗處陶然眉頭厭惡地微微一皺,全沒在雲初面前那種和氣:“你在這裡做什麼?”
王水根也知道這種少爺哪裡會真把他放在眼裡,他倒也不在意。身上的舊褂子發出一股酒酸氣,知道討人嫌也不避諱:“我這個,其實找你有點兒私事。”
換來陶然冷冷一笑:“要錢?”
“呃——”他這麼簡單明瞭,王水根一愣,隨即又笑呵呵地露出滿口黃牙。“也不——不是要,是借。我想找陶然少爺你,借點兒錢。”
“哼,是嗎?借多少?”
“這個,你看著給吧,多少算合適。我——我也不需要太多的。”
這樣的潑皮無賴,分明要錢就是要錢,卻還要假作清白說是借。看著給,不需要太多,這錢就等於是打發叫花子的。陶然心裡厭惡至極,前兩次在雲初面前給了他一點小蜜糖,如今他倒還滾起雪球來了。若當真這次再給,只怕以後就無窮無盡,再沒安生日子過了。
剛要冷言冷語打發他,話到嘴邊卻突然腦中一道閃念如電光劈過。陶然看著王水根一臉討好令人噁心的笑,想起剛才彌柯跟他說的那些話。進日本大使館的事情如今只差一條線,如果他得到東藤介野的舉薦,甚至連金堅的面子都不用買。那麼,他要如何才能跟東藤介野建立起某種關聯呢?
腦中又迴響起東藤介野那句話:“不是喜歡,是非常非常喜歡。剛才那個人,他真的給了我拓人的感覺。”不確定這樣到底可不可行,但是,他必須要試一試,這樣的機會可一不可再。手掌緊握成拳,雲初,你就當幫幫我。
“伯父,我知道你在外面需要很多錢,這次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一百塊你看夠不夠?”
“一……一百塊!夠了夠了!當然夠了!”咽口水的聲音,話音被呵出的白氣飄得顫抖。
“很好。我可以給你一百塊,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二十六)
次日是週六,雲初本不需要上班,但四雙過來跟他說,少爺今晚就回來了,華翎左鵬飛他們約了他吃送行宴,如果徐秘書願意的話就一起去吃。如果不願意,少爺說他晚一點散了夥要跟徐秘書見個面。雲初想著反正在家也沒事,不如去洋行看看找點事做,空下來可以自學洋文。
傍晚時候雲初到門廳裝水,忽然聽到拍門的聲音,出來一看,王水根兜著手猥瑣地正衝著他笑。自上次從家裡跑出去,雲初有一段時間沒看見他了,上去抓住了他皺眉道:“你跑哪裡去了?”
王水根攆上來嘿嘿笑著,也沒見的缺胳膊少腿,反倒精神還好了不少:“哎呀,我就是出去躲了躲。雲初,咱們爺倆可好久沒一起吃飯啦。你看我回來,第一個就來找你來了。”
雲初看了他就有氣,但是看他那死皮賴臉的樣子,又不知怎麼心裡一軟。不管怎麼說也一起生活了十來年,王水根這個人一輩子就是這麼個混樣,成天做些不知所謂的事情,但壞又壞不到哪裡。
繼而又聽他討好地說著:“我在外面混了幾個小錢,今天你就陪我一起吃個飯,以前的事,就原諒我吧。我往後定好好地,再不闖禍了。”說著就來拉雲初的衣袖,眼睛巴巴地望著他做出一副可憐樣。雲初被他弄得沒辦法,只好輕聲嘆了口氣,答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