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澤絕望的看著李渝坤,警察曾經神聖的形象立刻在他心裡崩坍。
好像全世界都必須要欺軟怕硬才能相安無事。
跟李渝坤告別,邵澤無精打采的回去給趙聞拿了些換洗的衣服。他想起趙聞的媽媽,於是撥了個電話過去。
一聽是邵澤,趙聞媽立刻有些著急,加快的語速,“是不是那小崽子又出啥事了?”
“沒有,沒有,阿姨你多慮了。”
“他是不是忘記給你交房租了,欠多少你跟阿姨說就是了,阿姨馬上給你。”
“阿姨,我就是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看您最近身體怎樣。趙聞也不敢給您打電話,所以……”
“哦,我還好。”
“那我先掛了,阿姨,有什麼事叫我就行了。”
“謝謝你啊,小澤。”
“阿姨您別跟我客氣。”
chapter 25
回到醫院的時候趙聞已經睡著了,其實這幾天他睡得很少,還沒有邵澤多。
他失眠,但是拒絕吃安眠藥。
他對房東說,我想醒著,也可能醒不了幾天了。邵澤知道是指HIV的檢測結果,還是四五天就應該可以拿到結果了。
有些話題對於他們說都太艱澀,不適合在這個時候提及。
邵澤能做的也就是守著趙聞,保護他,呵護他,關心他,照顧他,等待他,安慰他。不能問他,不能碰他,不能帶他離開這個充滿恐怖回憶的城市。
其實在趙聞醒過來的時候邵澤就對他說了,想帶他走,離開這裡,找其他地方生活下去。邵澤雖然不富有,但是去一個二級城市,找一份工作,養活趙聞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趙聞毫不猶豫的便拒絕了他,他的理由很簡單──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下這張床,艾滋病患者是沒有免疫系統功能的,有可能這就是迴光返照了。其次,我不能離開的原因還有一個,我媽有糖尿病,我要養她,萬一她出了事,我要第一時間出現,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趙聞的情況卻比他想象的樂觀,如果真的是感染者,那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復原能力比豬還強。
醫生都說他自我修復的功能很強。
這下邵澤鬆了口氣,雖然不能排除有萬一的可能性,但是至少趙聞不是HIV攜帶者的機率大於50%了。
趙聞卻沒有因為這個算是好訊息的訊息重新振作起來,整天都木著一張臉,怎麼逗他他都不笑,要不就是苦笑。
邵澤愁得不行,又想不到辦法解決喬連山。
半夜趙聞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喬連山伏在自己身上,不斷的抽動身體,幹著自己,嘴裡還高聲喊著“乾死你個小賤人”,他掙扎著,可是周圍沒有一個可以著力的地方,他只能求饒。可是對方卻怎麼都不停下來,跟永動機似的。他害怕得都哭出來了,可是還是沒有停……
他終於掙扎著醒過來了,看見趴在床邊坐在椅子上睡著的邵澤,還有換洗的衣服,忽然仍不住真的掉下來一顆金豆子。
二十五號一早邵澤就去CDC幫趙聞拿結果。
他去得太早了,只有兩個病人在那裡登記,發化驗單的視窗都還沒有開始上班。
邵澤點了一顆煙站在門口的椿樹下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這是最難熬的時候,比前面十四天都難熬。因為就在下一秒也許就知道結果了,可是這一秒還要彷徨的猜測著,祈禱著。
看到化驗單的時候邵澤還一頭霧水,因為他根本不明白那些數字的意思。
拉著一箇中年護士問了問,護士不耐煩的看了一眼,說:“沒事兒,以後注意點,別胡搞,戴套子。”
“誒!”邵澤也不爭辯,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外人看來這絕對是他的化驗結果。
等他跑回趙聞的病房時,正好趙聞去做檢查了。他只能坐立不安的在病房裡等他回來。真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他。
護工推著趙聞回來的時候邵澤一蹦八仗高,跟個猴兒似的,還是隻大齡公猴。
護工立刻呵斥他這裡是醫院病房,禁止喧譁。
邵澤壓抑著立刻把話說出來的激動,幫著護工把趙聞搬上床。趙聞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好結果,心裡竟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想來祖墳上終於冒了一回青煙了。
等人都走了,邵澤過去捏了捏趙聞的臉,可惜臉上的肉太少了,趙聞別捏得很疼,嗷嗷叫喚起來。他一張嘴房東就把早就蓄謀已久的嘴巴送上去了,來了個唇齒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