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同時準備著面對他離開自己的那一刻。
白染只是說要自己去河邊坐會兒,餘錫裕的心卻沈了下去,胡思亂想起來。他在想,是不是白染聽到了什麼,是不是他獨自考慮清楚,回來就要跟自己說再見。白染出去的時間相當長,再回來的時候,餘錫裕已經給自己做了無數的思想工作,相當坦然了。
白染坐在河邊的時候也翻來覆去地想了很多,卻仍然想不出個頭緒。他越想越是糊塗,最後終於決定,如果餘錫裕主動講明要跟自己有更深的關係,即便他沒有徹底忘記過往,自己也要接受,因為實事求是自己就是愛他的,如果餘錫裕仍然只是曖昧的話,自己也就跟著保持沈默,畢竟談戀愛的事,勉強也是沒有用的。這樣決定之後,他覺得,就算再跟餘錫裕單獨相處,應該也不會再心神不定了。
太陽已經落山,路上昏暗不明,回去發現,餘錫裕竟然沒有點燈,一動不動地坐在黑暗裡,聽到他回來,才站起來點了燈。
白染相當吃驚,說:“你怎麼……”說了幾個字又覺得不對,改口說,“我們來做飯吧。”
餘錫裕聽到他的語氣,似乎根本沒有要離開自己的意思,一下子就鬆懈下來,笑著說:“就等著你回來一塊兒做飯呢。”
白染一邊刮洋芋皮,一邊似乎在走神,但那神情似乎並非憤懣或不堪,餘錫裕揣摩著他是不是有別的心事,刻意逗他說話,他並不迴避閃爍,但多少有些不自然,並且不肯正眼直視自己,餘錫裕不得不得出結論,他的心事的確是與自己有關了。其實白染又何嘗不想自然一些,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眼睛沒有辦法坦然地看向餘錫裕的眼睛,臉頰嘴角也沒有辦法像平常那樣做出輕鬆的表情。
兩個人的車站127
第二部電影是相當不同型別的《真假公主》,雖然也有戀愛故事,卻稍微偏重於心機和陰謀,總體說來情節又相當簡單,對於白染來講,看起來還更輕鬆一些。這部片剛開始不到一會兒,聽慣了傳統戲曲故事的大嬸大媽們就完全摸清了主線劇情,連結局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白染聽著她們指點江山一樣的議論,真是忍俊不禁。而且一回生二回熟,第二部片放起來就順手得多了。
放完收拾東西回去時,白染一直笑著,餘錫裕納悶之餘又放心了一些。
白染又問餘錫裕:“那明天又放什麼?”
餘錫裕笑了起來,終於說了實話:“其實我不是不跟你說,是我也不知道。你沒發現嗎?那些裝影片的鐵盒子上面沒寫名字,只有序號,我懶得拿索引本子,就摸到哪部是哪部了。”
白染張大了嘴巴,半天才笑出來,說:“我算是服了你了,怎麼懶到這個程度?”
餘錫裕說:“這還用說嗎,眾口難調,你愛看這個,他愛看那個,我拿了索引本子來,大家挑挑撿撿的,到底要放哪部才合適呢?乾脆一開始就不拿,撞到哪部是哪部,大家也就都無話可說了。有的看就是有的消遣,免得還鬧出那麼多麻煩。”
白染點頭說:“說到底,也還是一個‘懶’字,不過也只有你才有這心思想出這樣的招,別人望塵莫及呀。”
兩人說說笑笑地回去,次日如常。第三部拿出來的電影,卻是一部經典的《董存瑞》。即便是在偏遠的黃平鄉,大多數人也都已經看過這部片了。但是這部片才算是真正的男女老少咸宜,看情情愛愛的洋鬼子看了兩天的大叔大爺本來有些牢騷,這時候也終於心滿意足,而大嬸大媽也無一不聚精會神。
白染本以為至少還可以連放幾天的電影,結果第四天中午卻來了個不認識的男知識青年,自稱是從溝口村以東的鎮河橋來的,叫做王喜智。餘錫裕交遊廣闊,卻也沒見過他。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與白染同期下鄉的,還沒來過黃平鄉的。
白染跟餘錫裕一聽,已經知道來意了。三個人略略聊了幾句,王喜智就說:“村裡大夥兒都說想看電影,去問了孫慧蘭,說是機器到了黃平鄉了。”
從鎮河橋來黃平鄉,也是相當遠的,人都已經來了,白染跟餘錫裕不可能說不行,都連連點頭,說:“沒錯,是在咱們這兒,你一個人搬不搬得了,要不要咱們送你一下。”
王喜智連連搖頭,說:“那怎麼好意思要你們送呢,你們這一過去,晚上可就沒辦法回來了。我開了一輛小拖拉機,沒問題的。”
白染跟餘錫裕一塊幫著把機器裝了上去,也是不敢留下王喜智,讓他當場就趕回去了。
人走遠了,餘錫裕看著白染說:“平常其實沒這麼快有人來要的,有時候放上十天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