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喬碧沒有回話,愣愣地看著吐露出真情的柳夏楨,淚水掉得更兇,直至此時,柳夏楨依然願意接納、願意愛著他,儘管他是個滿負罪孽的罪人,仍然不改變心意,甚至想給予他幸福。
那麼他該接受嗎?該繼續待在他的身邊,接受著不該屬於他的幸福嗎?
但……論及該或不該以前,似乎得先問問自己究竟想或不想這麼做。
想嗎?想要得到柳夏楨給予的幸福嗎?想要給柳夏楨那陌生的…幸福嗎?
含著淚水,輕輕點了頭,答案是肯定的,他想的,非常想要這麼做的,即使心底認為不應該如此,仍然想要,他終究是拋不下這份依戀,無法割捨對柳夏楨的依賴和那份溫暖,若能夠辦到,其實他也想,也想回報柳夏楨對他的好。
隨後跟上的利音沛,還沒來得及趕到柳夏楨身旁,就看見身穿白色衣物的人兒自堤防上跳下,恰好落入待在下方等候的男人懷裡,接住他的男人如獲珍寶一般,緊緊地將人兒擁住,久久不願放開。
復仇失敗,結束。
「夏楨,快點!你又遲到了!」身穿休閒男裝的白喬碧站在一片白色鳶尾花海中,對著從不遠處走來的男人招手,嘴裡嘟囔著催促的話語。
「就來了!」柳夏楨揚起笑容朝白喬碧走去,並未因人兒的催促而加快腳步。
他這哪裡算遲到?從臺灣搭飛機到美國,再搭著車子來到白氏的私人墓園,若非飛機誤了些時間,他還會提早到呢!跟從離這兒不遠的白家出發的白喬碧比起來,絕對不能算是遲到的。
要不是公司裡突然有急事要處理,柳夏楨早和白喬碧一起到美國白家住個幾天,好準備著在「白喬碧」的忌日來祭拜她,這是他允諾白喬碧的事兒,每年總有固定的幾天要回美國陪白氏夫婦,其中一天就是白家千金的忌日。
其實他也樂得很,這幾天根本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白白多出來的休假日吶!而且還可以和心愛的人兒時時刻刻都待在一起,可比渡蜜月時還要甜蜜。
尤其這人兒經過他一年來「愛」的感化,已經不再像過往那般壓抑自己,懂得偶爾鬧性子、撒撒嬌,也較常展露甜美的笑容,當然,他只許白喬碧在他面前露出可人的笑顏,要是有別的男人因而迷上他就麻煩了。
「不等你了!」不等柳夏楨走來,白喬碧先行佇立在花海正中央的墓碑前,雙手交握置於胸前,低著頭在心中默禱。
原想回應人兒的話,但見到他已開始進行莊嚴的禱告,只好默默走到人兒身旁,有樣學樣地擺出相同的姿勢,跟著一起禱告。
沒有任何信仰的柳夏楨雖是學了表面的動作,卻不知這麼做的目的究竟為何,只好不時偷瞄著白喬碧,想學得更透徹些,但是默禱便只是在心中與所想的人進行精神上的對話,根本沒能讓柳夏楨多瞧出些什麼。
既然從白喬碧身上瞧不出什麼端倪,他放棄地將視線放到墓碑上,把墓碑上所刻的字全都看過一遍,突然靈光一閃,低下頭開始他的「默禱」。
『嗨,我是柳夏楨,你應該曉得我是誰吧?因為種種原因我和你弟弟小碧相識了,而且還結為夫妻。……我先為我曾經對你的無禮言行道歉,但你千萬一定要接受我接下來要講的話。咳!不管你和小碧以前感情有多好,現在你都已經不能陪伴他了,就安心地把他交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呵呵…」
輕柔的笑聲打斷了柳夏楨專注不已的「默禱」,他抬起頭,看向發出笑聲的人兒,此一舉動卻換來更多的笑聲,顯然是逗笑了白喬碧。
「走吧,爸媽等我們回去才要開飯呢。」收斂笑聲,白喬碧絕美的臉蛋上漾著微笑,並以右手十指交握地牽著柳夏楨的左手,使得兩枚訂製的鑽戒碰撞在一起,如同他們倆的心那般緊偎。
「對了,你在那封信上提到的詩,內容到底在講什麼?」兩人悠哉地慢慢走著,柳夏楨突然想起了一直放在心裡沒機會問的事情,他總認為是那首詩害得他差點失去白喬碧,所以遲遲不敢提起。
「那個呀……」白喬碧想了會兒,臉上的微笑變得柔和,「我邊走邊念給你聽吧。」兩人緩緩走出花海,沿著一旁的小徑走著,緊扣的手和依偎的身影,不知羨煞多少有情人。
『La mort n’est rien。
死亡並沒有什麼。
Je suis seulement passé; dans la piè;ce &ag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