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艾歸便離開了。
大概這樣便是結束了吧。方青驊這麼想著,卻沒料到艾歸像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地每天給他發簡訊,噓寒問暖,一如之前那兩個月的日子——只除了方青驊再也沒有回過。明天要下雪了,記得穿厚一點,你總不喜歡穿羽絨服。天氣預報真沒有準頭,竟然沒下。地上積了一層雪,昨晚悄無聲息落雪了,小心腳下。記得你明天上午沒課,別睡得太晚……方青驊恨不得直接把艾歸的號碼拉黑,卻終究是狠不下那個心,只是自此習慣了靜音模式,不去開他任何一條簡訊,倒是經常漏接母上大人的電話,捱了好幾次的罵。
熬到了星期五,突然接了程多多一個電話:“萌仔仔,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方青驊摸了摸鼻子:“怎麼了?”
“有沒有興趣打份兒工?待遇優渥哦!”怎麼聽怎麼像大灰狼誘惑小白兔的聲音。
“要是想打工我早做家教去了。”方青驊興趣缺缺。這整個星期他都處於失戀後的低落狀態,雖說有名言曰,失戀這回事兒熬過前三天就好了。
程多多嘖了嘖嘴:“老闆說了,一百一晚起價,能唱的大家高興獎金最高五百,晚上八點到第二天凌晨兩點六個小時,每週週六,人家陳曦要約會。”陳曦就是One Night的駐吧歌手,上次方青驊跟去的時候在臺上唱歌的小帥哥。
“……不是有不少民間高手在前海賣唱麼,輪得到我嗎……”
“哎呦萌仔別瞻前顧後了!這不是你兄弟我給你尋的機會嗎!來這裡找個好的你懂不懂?我可看上了不少靠譜的男人,成熟穩重暫時單身,你不趕緊的就被人搶走了啊!我幫你跟老闆答應了!週六下午七點之前趕緊過來!準備好了曲目!聽懂了沒!掛了!”
“喂程多多!……”方青驊沒來得及拒絕就被掛了電話。從接了電話起到週六下午五點,方青驊一有空就給程多多打電話發簡訊,卻總被提示對方已關機。一想就是發小兒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只能登上去前海的公交車。
今天看店的是老闆娘丁雪陽,不知道是不是和程多多達成了什麼地下協議,每當方青驊要婉拒掉當晚的演出的時候,丁雪陽總是能把話題拐到別的方向上去,直拖到八點酒吧正式營業,塞了把吉他給他把人推了上去。
方青驊欲哭無淚。酒吧裡最亮的那一束燈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把他那扭曲的表情照得一清二楚。有幾分鐘方青驊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待看到臺下有客人不耐煩了起來才吞了一口口水,撥起了吉他弦。
Love is like an airplane。 You jumping and you pry; lucky ones remains。 (愛如同飛機,你一邊祈禱一邊跳了下去,卻只有幸運的人才能存活。)
If life is just a dream; then which of us is dreaming; who will wake up screaming?(若人生只不過夢境而已,我們之中是誰生活在夢中,又是誰會驚叫著醒來。)
絞盡腦汁地把會彈的曲子都彈了個遍,終於能休息一會兒了。方青驊聽到丁雪陽在舞臺邊上輕聲喚他可以下來了,都不顧及自己還在臺上了,蹦跳著就撲向吧檯。程多多早就準備好了潤喉的水擺在了那裡,方青驊捧起大杯大口大口地灌著,聽見手邊有人問:“不知是否有幸請這位先生一杯First Sight?”
方青驊嘴巴簡直要黏在杯子上不放了,忙著喝水的同時分出一點點注意力瞥了坐在自己左手邊的男人一眼。目測三十出頭的年紀,在酒吧這種地方也打扮得一絲不苟,笑容得體,一雙眼睛裡寫著溫柔和有趣。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笑容讓方青驊突然想起了人前的艾歸來,害的方青驊嗆了一口水。
正在咳嗽著,程多多捧著腮,桃花眼裡滿是興奮:“我說驊驊啊,這麼滿意人家李先生也不用急成這樣啊?First Sight,我馬上去調,兩位稍等。”
“驊驊嗎?很可愛的名字。”那個李先生點了點頭。
終於順過氣的方青驊忙擺手:“喂多多別去了!”而後轉過頭扯出個笑拒絕了那個李先生,“那個對不起哈,我媽從小就叮囑我,陌生人的東西不能收,還有我叫方青驊,那個……能不能別叫我小名?”
李先生哈哈笑了起來:“青驊可真是幽默啊。這次是陌生人,下次不就不是了嗎?交個朋友?”
“可、可以不交嗎?”方青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