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一點你的血清。”
“好,我儘快回來。”
這段通話結束,頻道里又靜默下來,黑衣的狙擊手依舊盯著對講機,像在等著什麼,天台上就這樣一直安靜了許久。
“……還在嗎,大陸第一的狙擊手?”
期盼已久的聲音終於響起,蘇澤飛快地拿起對講機:“我在。”
“我讓司徒自己想辦法了,你半個小時內回來。”
黑衣的青年連“好”都忘了應,迅速彎腰提起裝槍的揹包挎上,剛要推門離開天台時,烏鴉君拍著翅膀飛回來,落在他腳邊,仰頭期待地看著他,蘇澤丟了幾粒種子給它,笑了笑:“明天我不來了。”
“嘎嘎!嘎嘎!”黑色的大鳥吃完種子,抬起腦瓜子才見人不見了,撲扇著翅膀不開心地叫喚著。
。
黑色的豐田suv停在河畔。
圖南起身,望著順水飄遠的花朵出了一陣神。兩年了,他有時還會很想雷哲。
藍尚武也從河邊起身,問:“夏亞呢?”
“他今天要當值一整天。”圖南無奈地笑笑。
兩人正要返回車上,孟安儒這才從豐田車上跑過來,藍尚武看見孟安儒手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孟安儒將一件騷包得要死的荷葉邊襯衫紮在一束百合花外,很是凹了一個造型,難怪剛才在車上折騰這麼半天。
藍尚武目視孟安儒蹲在河邊,將這束特別的花束放進水裡,他剛要說“會沉下去的”,豈料被荷葉邊襯衫包裹的花束竟一路順流而下,跑得比那些落花還歡騰。
這不是燈族人領地那條小溪,這是一條大河,它一直奔騰不休,就像那個曾經在大陸上恣意遊走,威名赫赫的狂。
孟安儒衝藍尚武笑笑,一臉“我物理學得比你好不用崇拜我”的得意表情。
三人驅車返回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河谷小鎮上亮起了燈光。讓風力發電機組恢復工作是個頗大的工程,不過現在他們已經能有每天兩小時的電力供應了。從燈光亮起到熄滅的這兩個鐘頭,對小鎮裡的人來說是一天裡最彌足珍貴的時刻。
燈光勾勒出瞭望塔上的高挑修長的身影,雖然之前看不見,但圖南知道自他們從河畔回來起,夏亞的眼睛就一直注視著他們。就像多年前在珊瑚聚居地,方圓一公里都在蘇澤的守護之下,讓人無比安心。
副駕駛座的孟安儒舒服地長嘆一聲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燈火:“我就喜歡這樣的畫面~~”
。
直到凌晨,蘇澤才返回河谷小鎮,此時已值深夜,小鎮上萬籟俱寂,他揹著沉重的槍械一個人走上鎮後的小山坡,呼吸著小鎮的空氣,只覺得全身輕鬆,一路的疲乏都散去了。
通往山坡的道路兩旁掛著一串彩燈,為他照亮道路,簡直像韓劇裡的場景。蘇澤遠遠地望見一簇燃燒的篝火,篝火後是白色的拖車,篝火旁是已經在躺椅上睡著的藍傲文。他走過去將滑到草地上的毯子蓋回藍傲文身上,藍傲文在這時醒過來,頭在躺椅上歪了歪,舒服地抬手枕在腦後,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幾點了?”
“三點五十一。”
“你遲到了九個鐘頭,浪費我九個鐘頭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等你。”
“對不起。”
“怎麼這麼晚?”
“車子在隧道里拋錨了,無線電也沒有訊號。”
“那你怎麼回來的?”藍傲文蹙眉。
“走回來的。”
藍傲文看著每一句都如實交代的黑衣青年,蘇澤的靴子和褲腳上染滿一路的風塵,他坐起身來:“又去為我贖罪了?你真是閒得慌啊。”
蘇澤低頭注視藍傲文的眼睛,不管這雙眼睛的主人說著如何不近人情的話,他眼睛裡的熾熱和深情總會出賣他。
“等司徒的血清完成,你帶我去旅行吧。”藍傲文說,“去多佛白崖也好,烏魯瓦圖斷崖也好,委內瑞拉的平頂山還是艾爾斯巨石都行,我這人不挑。”
“嗯,”黑衣青年點頭,“我答應你。”
藍傲文又笑著躺回躺椅上,張開手臂:“來我懷裡睡?”
“椅子會壞掉的。”狙擊手笑著搖搖頭。
“怎麼會?”
“上一把就壞掉了。”
“那是做壞的,不是睡壞的。”藍傲文語重心長地糾正。
“做還是睡它都承受不起我們兩個人的體重。”
“這把很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