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在空中,霎時有種五雷轟頂之感。
我緩緩收回銅鏡,舉起來,向身後那塊小山一樣一人多高的大石頭照去,鏡裡之物,還哪裡是石頭。
那分明是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頭戴深藍色抹額,黑髮如墨,膚白如脂,五官像刀刻一般硬挺,英俊得無法直視。細長斜飛的雙眉下,一對眼睛深邃而柔和,正眨也不眨地望著我。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他在叫我,聲音婉轉柔和,低沉而安詳。
玉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外地泡溫泉了,很晚才回來,所以貼的也晚,祝每一位看文的小寶貝節日快樂,長假開心~
可以猜一猜,那個石頭是誰呀?嘻嘻嘻。
☆、一窩都是精神病
我舉著鏡子的手僵在半空,傻傻地看著鏡面成像裡那個虛幻的人影。
小變態湊過來和我一起看,他眨眨眼睛,問:“叔,這人好看嗎?”
我順從本心地說:“嗯,好看。”
他聽了我的話,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可是我卻忽然感到如芒在背,身後倚著的大石塊彷彿變成一隻鋒利的鷹爪,我蹭地一蹦三丈起,屈起手指在小變態腦袋上敲來敲去,厲聲責罵:“混賬!咱倆那點見不得人的破事,犯得著上這嘚瑟來嗎!不知羞恥的東西!”
小變態依然坐在海底,頭歪在大石塊上,“你看,他害羞了呢!”這句話是和那塊石頭說的。
我覺得這個石頭此時的心理狀態一定有兩種可能,一種和我一樣,覺得小變態是個精神病;另一種和小變態一樣,覺得此人幹都幹了,還害個什麼羞,真矯情!
不論屬於哪種,我都無法與他倆個石頭兄弟溝通,遂化回原型,氣憤地轉身遊走了。小變態沒有追上來,我一個人上了岸,岐陽也已經走了。
下午接近傍晚,海上明月將升,我在岸邊坐了很久,坐得都困了,眼皮將合不合,我當然不會承認其實我是在等小變態上來。
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身邊輕輕走來一個人。
一個女人。
雖然我對女人不怎麼感興趣,但她來了,我整個人立刻精神了!真是闊別多年,冤家路窄啊!
那隻妖輕盈地在我旁邊坐下,蜷起腿,望著海平面出神。我非常想趕她走,於是毫不留情地說:“你老了。”
她竟然一點也不生氣,轉頭對我笑,旱蓮腮飽滿圓潤,一張紅豔豔的櫻桃小口。
她說:“大王,你可是一點也沒變。”
這一聲“大王”,又把我拉回多年前,天目山中忙碌凌亂的日子。
大妖王覺得我於東南妖界有功,為了彰顯他對我的信賴,將我封為“開山大王”。
這個象徵著榮譽與身份的稱號,一直伴隨了我五百年,東南妖界所有小妖見了我,都要尊稱一聲“大王”。
本來之前,只有大妖王才是大王,後來又多了一個我,我倆的稱謂並駕齊驅。大妖王並不在意,但我感覺此舉非常不妥,於是提議他將自己的稱號再晉升一個檔次,今後小妖們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陛下”。
大妖王蹙眉想了很久,覺得我小題大做,沒有必要,還非常純潔地握著我的手,和我說:“兩個大王,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伴君如伴虎,我當然不會認為他是真心如此,他一定是在試探我。那之後,我天天諫,日日諫,甚至半夜進賬與他喝酒談天,也不忘順便進諫。終於,大妖王被我的執著感動了,認為我真的沒有異心,才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我依然能想起他握著我的手,與我溫聲細語的樣子,那麼溫潤如玉,風華絕代。
可是他竟然就這麼突如其來地死了,為的就是我旁邊這隻女妖!
若不是她偏要浴月之布作聘禮,我們又怎會下山喪命!大妖王死後,她又沒臉沒皮地粘著我纏著我,終於等我心軟收了她雙修,此妖依然不懂安分,竟還攛掇岐陽設計殺我。
罷,往事種種,不提也罷。
那女妖聲音輕細溫柔,如同采采玉棉,讓人聽了安心又舒適:“大王,人人都羨慕我們狐妖一族,可以透過去曉未來,可有些事看得太透,反而徒增許多煩惱,你說對嗎?”
“呵呵。”我說。
她不說我都快忘了,這是一隻靈獸狐妖,並且還是狐妖中段數最高的一脈,九尾天狐。
九尾狐妖媚然一笑:“陛下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必定是要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