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他的腦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醒。奏摺上的每一個字他都看的十分清楚，也在最短的時間內給出了最恰當的判斷。

“叫沐霖過來。”灩昊冷對身邊隨侍的燭光道。

再次回到北冥城之後，灩昊冷處理政務時旁邊總是燭光宵明兩姐妹輪流侍奉。說是侍奉，其中多數還是有替灩湄漪監視他的意思。

對此，灩昊冷懶得計較，於是索性表示預設。

今日輪值的人是燭光，剛剛端了熱茶過來，就聽見這句吩咐。乖巧的答了一聲“是”，放下東西后旋即轉身出去。

沐霖來的很快，但凡是灩昊冷的傳召，他總是來的無比快速。屈膝行禮之間，只有一雙大眼始終停留在灩昊冷臉上，眸光之中是沐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痴迷。

先前看過的奏摺被灩昊冷攤開放著，此時他的手指正下意識的一次一次點在上面。“風族長老的自靖錄，如今七界真在傳揚這樣的東西？”

“是。一夕之間，天下皆知。”沐霖有片刻的怔忪與驚懼，只覺得灩昊冷去了焰赤歸來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般，更加深沉，也更加捉摸不定。以至於在他的面前，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要再三斟酌，生怕成了難以挽回的錯誤。

“這個所謂的自靖錄都說了些什麼？”灩昊冷目光敏銳，沐霖一瞬間的猶豫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不許對朕隱瞞。”

沐霖當然不敢隱瞞，然而額若是緣分不懂的複述自靖錄的內容，難保不會引火燒身。如今的灩昊冷處於隨時會爆發的邊界，沐霖不想成為其發洩心情的犧牲品——尤其是在知道他的憤怒因何而產生的情況下，沐霖就更加不願意。

伴君如伴虎，更何況是跟隨灩昊冷，沐霖能在他什麼如此之久，自然也有一套應對之法。“皇上，這件事向風雪詢問更加合適，他是風族人。”

不是看不出沐霖藏在其中明哲保身的打算，但是灩昊冷還是擺擺手，準了這條建議。

風雪隨之而來，儘管在沐霖的身邊跪下，不過神色之間並無太大恭敬，至於崇拜之情就是更加無跡可尋。平常風雪見到灩昊冷時，倨傲之色倒也沒有這般明星，大概因為今日與沐霖並肩的緣故。

風雪的態度即刻引起沐霖不滿，剛想說那少年兩句，反倒被灩昊冷眼神制止了，他對此竟是全然不在意。

早在風雪前來投奔之初，灩昊冷就看出了少年絕非真心，前往汐藍對他而言大概也是逼不得已之舉。灩昊冷之所以不揭穿對方，當然與什麼善心無關，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無奈才會令一個高傲的少年選擇了這條路。

“如果一定要來投奔，我倒希望是你師父。”這是聽到風雪來意之後，灩昊冷所回的第一句話。

哪知少年的態度更是傲然，他不是不怕灩昊冷，但是少年意氣卻在這個時候佔了上風。即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是青澀年華的無畏無知。“如今師父已經不理世事，你只怕是無法達成這個心願了。而我已學會了師父的全部本領，你不收留我定是你的損失。”

正如他不知道，事到如今，他又得到了些什麼。

“既然這樣，你想留就留下吧。”灩昊冷一錘定音，就此決定了風雪的去留。

雖然從表面上，風雪成為灩昊冷麾下一員已是既定事實，而灩昊冷也沒有虧待他，也給了他一個欽天監的虛職。自從當年風御暢為灩昊冷占星之後，汐藍就不再信奉風族的語言，欽天監之類的官職早已是名存實亡，多年一直空缺著。不過讓風雪重新擔當此任，至少也證明灩昊冷對其並無太大的偏見。

當然了，也毫無重用的意思。

所以突如其來的傳召令風雪百思不得其解，這還是他的這位新主子第一次主動召喚他前往。在師父的身邊呆的久了，風雪性格里本就有的伶俐一面更是被訓練得宜。除了行事略帶衝動以外，他的為人倒也算可圈可點。

正如眼下，在灩昊冷說明用意之前，風雪夜按捺住不先開口。師父教導過，在明確事情的好壞之前，任何貿然的舉動都有可能會引起無可挽回的後果。

少年的沉默有些出乎灩昊冷意料，他過去倒是小看了對方。然而灩昊冷也無意為難一個少年，或者說，是不屑於為難。“找你來也沒有別的事，只是想問問這所謂的自靖錄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個名詞，風雪的臉色當初就變得十分難看。在收斂情緒的本事上，顯然他還欠缺火候。“自靖錄？難道那些老頭已經將之傳揚出來了？”

“不僅是傳揚，而且是弄得天下皆知。”惡言惡語的嘲諷來自於沐霖。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