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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再次默然頃刻,烈熾才總算想起身為人父所蓋給與的關心,“沙場征戰辛苦無比,你的身子沒有什麼大礙吧。”要說他們之間夫子有什麼一致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衣服病懨懨的身子,再多想要實現的心願,最終避免不了被病痛的困頓。

“有傾夜跟在身邊,沒有大礙。”簡單的答案,回應了並不真心的關懷。“倒是父皇你,怎麼又讓病情加重了?”

“大限將至,這個狀況也是預料之中。”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代表的是一種看透生死的豁達。然而是否真的對這個世間義務人和牽念,只怕只有烈熾自己才知曉。

第七卷 第二十二章 恍然頓悟

“青夷一戰結果如何?”短暫的沉默之後,烈熾還是將話題引回了此處。

或許他們兩人都試圖努力表達對彼此的關心,一個是久病臥床不治的父親,一個是沙場征戰方歸的兒子,原本有足夠的理念令他們彼此關懷詢問。但是一番努力的最終結果就是難堪的安靜,如此倒不如就事論事。

“我輸了。”彼此得勝的意氣風發,輸這一字永遠是那般難以啟齒,世上大概只有烈熠能如此平淡的將之說出。“軍報想來早已傳回宮中。是我出師不利,甘願領受任何責罰。”

只提軍報,而避過之前老宰相列賢覲見一事不談。不過烈熠依舊心如明鏡,從那時烈賢德神色驚慌來判斷,關於此戰的評斷,一定不會是令人愉快的內容。客觀而論,烈賢德想法也是無可厚非,國力雄厚的焰赤在初戰之中就以失敗告終,也難怪這位老臣難以接受。

“為何會輸?”頓了一頓,烈熾又在原本的問題上更進了一步。“為何要故意輸給汐藍?”或許久經纏綿病榻的人不該有如此銳利的眼光,但是誰也無法忘記,曾經的烈熾是如何叱詫風雲。病痛的折磨能夠消融許多東西,總也有帶不走的威儀沉澱了下來。

只是問戰敗的理由,列熠自然能夠隨口舉出上百條。如若在這之前加了“故意”,那麼那些理由便是一條也站不住腳。

故意源自於心意,與理由無涉。

“即使焰赤得到青夷的領土,也無法對如此情勢帶來益處。”這是唯一客觀的,能夠舉例出來的現實,終究還是難以構成故意戰敗的理由。

“何以見得?”

烈熠只覺得父皇的眼神如刀,能夠輕易將他所有的遮掩與偽裝都層層剖開。以烈熾之能,他當然是不是分析不出其中的得失利弊,如此他只是想聽自己的兒子怎麼說。

“焰赤與汐藍之間彼此仇視敵對了數百年,在當前的局面之下,雙方繼續分割天下的實力,最終也只是延續以往的悲劇罷了。”雙方實力此消彼長,相互競爭之下只會帶來更多的紛爭不休。

這是一個何等淺顯的事實,奈何經過數百年之久,竟沒有一個人能看穿。

烈熾,就是無法看穿的其中一人。“以眼下汐藍併吞七界的速度來看,焰赤要是還繼續維持現狀,將再難以之抗衡。”

之前對於自己兒子的做法都是採取默許的態度,直到景陽也被劃入汐藍的版圖,他再也坐不住了。不惜以重病這樣的半真半假的理由將之召回,傳位於他的本意就是希望他能夠奪取青夷,使焰赤在最終一戰來臨之前能夠多幾分取勝的本錢。

列熾玩玩沒有想到,他的兒子竟然會帶回一個戰敗的結果。宰相前來奏報此事,並且以委婉的措辭闡明列熠在這一戰之中從未考慮過如何取勝,反而打定了要將青夷拱手讓出的主意。聽到如此奏報,列熾甚至全然忘記了渾身病痛,硬撐著自床榻上坐起。

“汐藍的勢力繼續壯大下去,下一個被併吞也許就是焰赤!”太久不曾用如此激動的語調說話,語尾甚至都染了幾分淒厲。對此根本無需太多懷疑,灩昊冷的野心在整個七界一直是人所共知。

烈熠驀然之間有些像詰問對方——既然早知今日,當初為何又不顧一切成全了灩湄漪?沒有灩昊冷的出生,自然也不會有如今的一切。即便焰赤在明日就會王國,難道他烈熾就不該為此付出應付的責任?

幾句話在烈熠唇齒之間輾轉數輪,最後還是嚥了回去。原因無他,任何人都可以看出,眼前這個男人的確已是垂死掙扎,時日無多。

“焰赤被吞併之後,不正是最好的結果?”緩慢的笑容中帶有幾許真心,顯然烈熠心中真是如此認為。“數百年的戰亂得以平息,天下終究歸一。”

“你——”一個字才剛剛吐出,烈熾已經後續物理,伏在床榻上劇烈的喘息起來。不過眨眼片刻,他一頭長髮的顏色彷彿又再次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