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當真是一個字都不再多說。
“如今已可以肯定,昊泠也在此地。”也不知為何,先前還在猶豫與懷疑的事,在剎那之間得到了肯定。這般順理成章的說了出來,已不見半分託辭或敷衍的意思。
傾夜眉峰擰起,每當烈熠以無比親暱的字眼叫出那人的名字時,這幾乎就已經成了傾夜固定的表情。心中煩悶不堪,卻又什麼都不能說,最終只能反映在臉上。“如今能夠肯定的只有一點,淺草橋的對岸已有敵軍埋伏,至於為何人率領,尚且是個未知。”
沒有親自確定,未曾親眼所見的事,任誰也做不得準。這個道理是傾夜從烈熠那裡學來,如今反過來倒是用來說服他了。
“不,一定是他。”烈熠固執的近乎不通情理。
傾夜的眉頭蹙的更緊,深深一道溝壑豎在原本應該極為俊朗的額間。“熠,清醒一點,即便你們曾經共同討論過淺草橋的意義,但是重視程度絕不會相同。你親自前來此地,不見得灩昊泠也會一樣。”
見他依舊不為所動,傾夜也著急起來,舉出最近的例子,“剛才也看見對岸的兵器反光了,如果敵軍統帥真是灩昊泠,他做事應該更加謹慎才對。”不喜歡那人是真,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能力。
類似的失誤,實在不像是灩昊泠會犯的。
“傾夜,除了那一點反光以外,你可還發現了別的東西?”
“什麼?”不是沒聽懂他的問題,而是不明白他的用意。
烈熠問的更加詳細,“你看見對面的人影了?還是聽見了他們的聲音?現在要是問你對面埋伏了多少人馬,你真的能夠回答的上來?”想必是不行,論起在河邊滯留的時間,他遠比傾夜更長,即使神色恍惚不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對岸,但還是沒有到錯過危機的地步。
那一點閃光之外,烈熠能夠肯定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供捕捉。
在這番提點之下,幾許瞭然掠過傾夜眼中,烈熠便知他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確實要說明也很簡單,沒有別的痕跡,證明敵軍藏身的手段很高,不知用了哪種方法竟然可以做到不露任何端倪。而被他們看見的反光,也就只剩下一種解釋——那是敵人故意的。
與其說是疏忽,倒不如說是警告。
因為淺草橋另一端站著的人是烈熠,為了避免他貿然過橋而引起雙方衝突,敵軍寧可在一定限度上暴露行藏,也以這樣的方法施以警告。
因為是烈熠,也只因他是烈熠。
若是換了別人預備過橋查案,敵軍又會採取怎樣的行動?傾夜已經不用再費神想象,答案昭然若揭。
“就算能肯定灩昊泠在此,但就這麼簡單的認定他不會用什麼卑鄙手段,我還是覺得熠的判斷太過魯莽了。”能夠將埋伏安排的滴水不漏,警告的手段又是這般巧妙,怎麼看來也是出自灩昊泠不會有假。不過剩下的一點,傾夜怎麼也不能輕易向烈熠的想法妥協。
帶著某種難以言說,又不可言說的因由。
烈熠像是絲毫不知對方的心意一般,悄然的將面孔掉轉了一個方向。
昊泠,原來你真在這裡。這麼近,近的似乎能感覺到你身上獨有的氣息。
“既然是昊泠,就不會用卑鄙的方法害我。”烈熠喃喃,除了自己以外,誰也不能說服的確信。
“你們……如今是敵人。”倘若連這般殘酷的事實都無法說服他的話,傾夜簡直不知還有什麼是他力所能及的勸解。
“我當然知道。”烈熠的聲音輕柔和緩,不含有絲毫辯解或反駁。只有當承認此事時,他的眼眸洩露了真實的心境——要是此時給他一面鏡子窺探自己的容顏,暮靄沉沉,像極了他那位母親的空濛茫然。
“我們敵對的身份從一出生就已經註定,拖到今日才戰場相見,實屬不易。”過往的時光,簡直像從蒼天偷來的虛假。如今,到了不得不還債的一刻。
應該說他到了如今地步,依然能夠冷靜的看透事實的殘酷?
還是應該說他就算看透事實,依然義無反顧的痴傻?
傾夜腳下挪動兩步,變成與他面對面的姿勢。“以你對灩昊泠的瞭解,你認為他為了獲勝會如何對待敵人?”
此問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景陽的前車之鑑就清晰的擺在那裡,不折手段這四個字都是對他客氣的評價。
“灩昊泠的善良殘忍我並不像多說,他用任何手段都是他的事,這一戰死多少人我也不想管。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是神獸,我族最嚴苛的律條就是不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