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猜到這人不好相與,但每每還是出乎風紫的想象。害怕麼?不錯,他的確害怕。
灩昊汵並不會輕易放過對方的弱點,“寒梅墟中那位真正的風紫是何人?值得你這麼維護?”冒名頂替,以命相搏,如果不是關係匪淺,很難想象有人會做到這樣的地步。
“若說那是我的親人,兩位信麼?”風紫聳一聳肩膀。並不十分確定的說辭,配上他的動作之後,更是多了幾分胡言亂語的味道。半真半假之間,很難讓人拿捏他是否在玩笑。“算起來,他還是我的侄子。”
他本人看上去也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模樣,卻將真正的風紫認作子侄一輩,相傳寒梅墟的看守已經年過半百,怎麼計算這其中的輩分也不對。如此一聽,他豈止是胡言亂語,簡直就是瘋言瘋語了。
偏偏,灩昊汵眉尾一挑,狹長的鳳目之中是一閃而過的冷芒。“為何不信?”
這反問令風紫徹底一怔,原本準備好的辯駁都被吞了回去。噎的十分難受。“原來你們已經看穿我的身份了?”該說太低估這兩人的能力,還是太高估自己的偽裝?分明是違背常理的情形,竟也無法瞞過。
灩昊汵不置可否。
烈熠略感不忍,即使寒梅墟一行已成定局,他還是不希望氣氛僵硬至此。“紫先生,你要保護想保護的人,本也不難,方法也在你心中。”
紫先生的稱呼讓風紫心懷感激,無論才出自何種考慮,雷伊都沒有當面拆穿。不過假的就是假的,到了這個地步,讓自己也沒有臉再繼續冒充下去。“還叫什麼紫先生?隨便叫個什麼名字也就是了,不過熠公子也清楚,我的真實名字,還是不叫為好。”
一旦用了真名,免不了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那麼,便稱為風先生罷。”風族人皆以此為姓,這也算是一個折中的辦法。
風先生默許之後,繼續先前所談的話題。“兩位想要的是傳國玉璽,這我明白。可是我也並未欺瞞,玉璽的下落我確實不知。”要救真正的風紫就用玉璽來換,對方的條件十分明確,風先生了解是瞭解,只可惜做不到。
“風先生能夠找出神醫桑拓的行蹤,卻無法找出本該由風族看守的玉璽?”分明表達了懷疑之意,只因是從烈熠的口中說出,就令聽者絲毫生不起反感。
相較於先前預設的苦惱,面對烈熠時,風先生的話倒是變多了些。“桑拓為皇上解毒,乃是順應天理。而傳國玉璽,還沒有到現世的一天。”風先生頓了頓,語氣沒有分毫變化,只有在平靜的字裡行間,平添了一股認命的無奈。
“說到底,我也只是這場命運中的一個環節,從來都身不由己。”
並沒有同情,收到命運擺佈的論調向來被烈熠所不齒。今日天下大亂,又何嘗不是這些人的推波助瀾?真是因為他們從未想過要反抗什麼,才終於演化到了無法收拾的局面。然而,對方眉宇之間的一點點苦痛,還是讓烈熠清晰的看見,他的不得已。
但是,要說不得已,只怕誰都會有。管你是販夫走卒還是王公貴族,只怕都不能做到真正的隨心所欲。
如今烈熠的不得已便是該做的事只能去做,在明辨是非善惡之前,他必須將策謀多年的計劃一絲不苟的完成下去。“既然風先生不肯幫忙,那也無法說服我們放棄寒梅墟一行了。”
灩昊汵似乎早就在等待這一句話,原本對他而言,風先生的贊同與否就不再考量之中。只要前行有烈熠相伴,世上就沒有任何艱難可以阻止他的步伐。如今既然他們的想法一致,灩昊汵再也不願理會故作神秘的風族語言師,執起烈熠的手掌,轉身欲走。
“等等。”急速吐出的兩字證明了風先生的焦慮,他也顧不得灩昊汵的反應,“熠公子,可否留步?”
第五卷 第四章 多此一舉
煮茶的還是風先生,品茗的卻只剩下烈熠一人。
將他一人留下,灩昊汵當然不是為了尊重風先生。之所以會選擇迴避,只因為這是烈熠本人的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能改變兩人的做法,都是高傲自負的性子,當然不會隨意臣服於別人,受人擺佈。所以在這種時候,無論是否真正情願,尊重都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風先生想借我之口勸說昊汵。”啜了口茶水,烈熠直接指明對方的用意。
風先生自己也在飲茶,茶盞就口,雙掌疊放在一起擋住了飲茶的動作。本該是相當優雅貴氣的動作,如今免不了多了一絲遮掩神色的嫌疑。“汐藍帝王的主意已定,我不認為還有相勸的可能。熠公子覺得我是那種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