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雙眼已經恢復了視物的能力,仰躺的姿勢只能看到屋頂上的橫樑,雖然打掃的十分乾淨,不過也並無什麼持別的裝飾,貫穿房頂的橫樑呈現的是原木的形態。
“吳、泠 ”只是短短兩字,竟也說的斷斷續續。他,靠的太近。不僅呼吸,似乎連神思都被奪去。
“嗯?”略微撐起身子,俯視著他有些清冷的容顏。以往從來不知,他清俊的姿容竟然可以帶來如此截然不同的感受,平日裡的疏離淡泊,然而眼下,卻沒有別這個更加掩人的了。
聲線不受控制的沙啞,正在壓抑著某種破董而出的情緒。“要說什麼?”
戲琥的目光證明了他正在明知故問,烈熠氣結,喘息了兩聲才總算將幾個詞彙整理成語句。“你這樣讓我怎麼說的清楚?”
“我怎樣了?”太難得見他這般,害的灩吳泠覺得若是太過輕鬆放過了,還真有些對不起自己。下一次再如此接近,還真不知是什麼時候。大概近日以來烈熠確實累壞了,才讓自己突襲成功。倘若有了防備的烈熠,又怎麼能讓他這麼輕易得手?
烈熠先是一怔,隨後連生氣都氣不出了,若不是親眼見到,誰能相信天下聞名,讓無數人心驚膽戰的霸主,竟然是個臉皮厚到如此程度的痞子?
“熠,你還沒說,我到底怎麼了?”灩吳泠繼續得寸進尺,事後想起,他自己都覺得當時大概是真的瘋魔了,竟然鐵了心要將烈熠逼的走投無路才肯罷休。
自從曾經親耳聽見在點將臺上許下誓言以來,烈熠從來都是伴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然而真的要說,他們之間絕非平靜,定然是相爭多於慰藉。不過無論如何,有一點心思灩吳泠還是能夠肯定,他沒有興起過要傷害他的念頭,從來沒有。
如此步步緊逼,到底是為了什麼,灩吳泠自己都辯不分明。
或許是驀然之間驚覺,心中是如此空洞,為了填補,恍惚之間已經昏了頭,不顧一切。
偏偏,灩吳泠越是問,烈熠越是不知該怎麼回答。難道要他說,因為他離的太近,已經讓他忘了該如何呼吸?“你不要太過分!”烈熠咒罵了一聲,以他一貫清冷的性格來說,只是這幾個字眼,已經充分表明他的失控。評斷灩吳泠的過分,事實上已經分不清他究竟過分在何處。完全一致的心思也在悄然抬頭,若真的要說過分,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烈熠抬起了手臂,並非與灩吳泠同樣的動作。雖然他也在想,灩吳泠已經將自己的腰肢勒的生疼,或許也該讓他感受一下這分並不好受的滋味。只是當手指真正捱上他的時候,隔著衣料感覺到了其下的溫度,烈熠立時改了主意。
他的背脊柔韌,線條優美 這是烈熠親自用手指描繪出的形狀。
挺直的線條在某一處內收,烈熠的手指順勢凹陷下去,當意識到這是什麼地方時,耳畔聽到了灩吳泠倒抽冷氣的聲音。看了一眼,發現他的表情略顯怪異,呲牙咧嘴,有些微的扭曲,不過並不難看。
只是一雙熬紅了的眼眶,洩露了太多的秘密。
這一場接近來的太過突然,不論灩吳泠一方已經暗自謀劃了多久,至少在烈熠看來是毫無準備的。這不是蠻溪之上的一葉扁丹,而是他們專門找來處理政務的臨時官邸。烈熠的性格中,謹慎畢竟佔了很大一部分,對他而言,眼下的事物才是當務之急。
灩吳泠驀然這般,不得不說他是蓄謀已久,只待時機。
沒有任何防備就被佔據了主動,烈熠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快。手指並不離開他腰上的凹陷,挑動眉頭,有些故意。“我擬定的行政區劃方案你還沒有看,百圖已經更名,這事不能再耽誤了。”
灩吳泠覷了個空閒—— 事實上,他大概連這個空閒都不想浪費,只是烈熠已然提起,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往地上看了一眼,那張繪製著圖表的紙張,連同之前臺案上的物品被掃落一地。他看是看見了,不過此時,他哪裡有心思看清上面的內容。
“你是皇上,不能不務正業。”烈熠靜靜笑開,彎曲在唇角上的弧度充分證明了他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骨子裡的一致,令烈熠不可能任人擺佈。不需要太久,頃刻之後就能回報對方。
灩吳泠一怔,若不是眼前的容顏太過清晰,太過熟悉,他差點要認為自己抱錯了旁人。原來還是不夠了解烈熠,他的從容太容易造成假象,誰又能想到,啊還有如此銳利的一面。
如果為了這一點就退縮,那麼他也就不是灩吳泠了。新的發現只會加劇了心中的渴望,讓一切焚燒著理智。不,哪裡還剩下什麼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