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桑拓心中一凜,也明白此事事關重大,絕不能輕易開口。
“真到了關乎生死的為難時刻,桑先生可以去找此人,他能為你安排。”烈熠囑咐,不過只有他明白其中的無奈。“我就要離開同昌城,別的事已然無能為力,只盼最終能保住先生一命。”
桑拓握緊了拳頭,即使掌心之上什麼也沒有留下,他還是下意識的將之握的死緊,生怕就此洩露了秘密。“公子怎麼將這個告知?桑某不過區區一介平民,怎能擔的起這個?”
這是一個名字,但也是烈熠的苦心經營。天下為枰,七界為局,一盤只有霸者才能參與的棋局。
“要是這能救桑先生一名,我冒一點險又有什麼。”烈熠展顏一笑’自有一番形容不出的平和悠遠。“再說了,我相信先生。”
第三十四章 落花有聲
落花是否有聲?
這或許換了世上任何一個人,也答不上來。
恣意生長,枝橫影斜的梅林之中,一張古琴不知被何人擺在那裡。沒有几案,甚至沒有費心去找一塊平整的大石,古琴就那麼被隨意的擺在地上,原本暗深的顏色,幾乎融入了周遭的泥土之中,再難尋覓而出。
泠泠之音,清淺的,時斷時續的傳遞出來。
沒有奏琴人,只有亂了時節的落花,一點一滴跌碎在琴絃之上。要是有人來問,這大概就是落花的聲音了。
沒有曲調,又似乎無端成韻。彷彿天地初開之際,這就是已然存在於冥冥之中的如泣如訴。
有人踏著和緩的步子而來,一下又一下踏在寂靜的梅林之中,似乎正好合了那些是耶非耶的曲調。終於走到古琴面前,他也沒有別的舉動,只是俯身看著落滿琴絃的白梅花瓣,猜測著接下來的一片會落在那一根弦上,又會驚動了那一縷琴音。
“如歸小姐,還不現身麼?”
“嘻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空無一物的梅樹之下,多了一各幼小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有著精緻容顏的女童。依然是十來歲的身形,遠遠還沒有抽出少女婀娜的身姿,只能算得上孩子。然而那笑聲,卻如…成熟的,只有成年女子才能具備的風韻。
烈熠看了她一眼,既然早已料到她在此地,自然目光中就不會有任何驚異。“寒梅墟雖為青夷聖地,不過也只是風族自己這麼認為罷了。讓這麼一塊凡俗之地違背季節定律,在秋季寒梅盛開,這樣的事除了如歸小姐以外,我不認為還有別人能夠做到。”
烈熠擺明情由,如歸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有其中的某個詞彙,引起了她的注意。“如歸小姐?這樣稱呼我,我可當不起。”
掩口笑了笑,那動作又是超越了外表的範疇。“倒是如今,我該怎麼稱呼你?熠公子,太子殿下?”
“此事著實無關緊要,如歸小姐隨自己心意就好。”伶竹的身姿,清冷的音調,只有一雙眼,是無盡的平和悠遠。
只是那平和太過古井不波,而那悠遠又太深邃漫長,找不到盡頭,不知背後藏著的是否唯有…空洞。
半低著視線看著對方,似乎是驀地想起了什麼,烈熠微微一折腰向她緩緩施了一禮禮這般舉動本該是初見時就該有的,此時做來已實屬無禮,只因這人是烈熠,也就不會令人感到難以接受。
如歸欣然接受。
改才的戲虐之語中,無疑也帶了幾分認真。他如今的身份,究竟是熠公子,還是焰赤太子?即便他回答隨意即可,只怕這也是無法隨意的。
行這一禮的人已是當世兩大帝國之一的王儲,接受這一禮的,自然也不會是一個身份普通的小、女孩。
如歸笑的更歡,眉眼彎彎之下,已經分辨不出是天真還是嫵媚。“明明是我先問太子殿下的,怎麼如今身份受到質疑的人,反倒變成我了?”
“如歸小姐,我可不記得幾時質疑過你的身份。”對於這各被隨意扣上的罪狀,烈熠也是避重就輕的將之推了個乾淨。
原本話到此處,就應該裝作什麼都沒有說過一般,不繼續糾結才更符合如歸背後代表的勢力。相反,若是過於糾結了,反倒失了身份。
然而她偏偏就是不想輕易放過,輕輕嗤笑一聲,“你沒有,別人卻有。就拿那個灩昊泠來說,怕是都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
如歸不惜自貶身份,也不願輕易放過此事,可見她是真的為了此事而著惱。烈熠也能肯定,既然他都看出如歸的身份,沒道理灩昊泠就看不出。他的無視並非因為不知如歸到底是誰,而是根本就沒有敬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