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永遠都是皇者。誰也不會容許他出現軟弱,一瞬間也不行。
“既然熠一定要如此,那我就問了,你約見燕歸愁是為了什麼?”
烈熠微有愕然,灩昊泠的說法,倒顯得一切是他故意了。故意斤斤計較,故意得理不饒人。難以忽視的酸澀之感,偏偏又反駁不得。“你認為是什麼?我在向燕元帥打探你們的計劃?”
“我不是——”不是什麼?灩昊泠戛然而止沒了下文,有些話一旦出口,就算付出十倍以上的解釋,也無法將之彌補。他深切的明白這個道理,也決定不再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是我不夠謹慎。”這算是致歉,也是烈熠最大程度的服軟。早在無名酒肆的邂逅以來,烈熠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自己,在灩昊泠的身邊,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需要慎之又慎。只可惜出現了太多的始料未及,讓他忘了自我警醒,也忘了那些潛藏的危險。
如今,大概就是嚐到苦果了罷。
“燕元帥是個極有分寸的人,在得到你的允許之前,他什麼也不會透露給我。”雖然不是刻意袒護燕歸愁,但是烈熠的這句話已經在暗示灩昊泠,他確實向燕歸愁刺探了什麼。
灩昊泠臉色沉了沉,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烈熠會如此應他。“為何要撒這個謊?燕歸愁就值得你如此袒護?”理智判斷出烈熠並非全然為了替燕歸愁脫罪,被點燃的情緒還是不假思索的說出最傷人的話。
“知人善任是上位者必須做到的事,不該為了已是不快就講一切推到無辜者的身上。”今日的話題發展到如此針鋒相對的地步,烈熠也是始料未及。“昊泠,你心中明白,我不是為了袒護誰。之前與燕元帥的談話,不敢說完全與景陽戰事無關,我也確實沒有詢問過具體戰術。”
烈熠驀然的坦誠令灩昊泠無限訝然,隨即也感受背後的無奈。不得不相信他所說的一切,既然當初選擇迴避,以烈熠的為人,確實不會在事後多番打探。
不得不見,抑制不住相見的心思,但真正見過之後,竟然演變成最不願看到的場面。
灩昊泠張開雙臂,輕輕將烈熠攬進懷中。大概此時烈熠也有一眼感到想法,令他這個動作做來不費吹灰之力。
多說多錯,在他們彼此情緒都沒有平復之前,無論開口說什麼,最終都會變成一場錯誤。如此倒不如靜靜相擁,感受對方身體上幾乎不可察覺的顫抖。
很久之後,直到周圍的涼意一點點的瀰漫上來。即使在不斷使用內力驅寒,依然無法抵擋柔藍夜間超乎尋常的寒冷。倒也不是十分難過,相反在這樣的涼意之中,令情緒一點點的平復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灩昊泠判斷即使再重開話題也不會重蹈覆轍,至少他們兩人能夠做到心平氣和。“熠你可曾想過,我從來不會瞞你任何事,為何獨獨在此事上例外?”
這本是一個完全沒有必要與意義的問題,灩昊泠選在這個時候相詢,已是沒有別的辦法,帶有濃烈的無可奈何。是以,烈熠維持著沉默。短暫的靠近之後,他也不願再重複針鋒相對,以示安慰的在他的肩頭拍了拍。
灩昊泠苦笑,由於他們兩人著實太近,低沉若斯的笑聲也全然鑽進烈熠的耳中,久久不散。“熠想的不錯,我不說是算準了你會反對。然而就算你反對,我也無法罷手了。因為這個計劃在我當初為了傳國玉璽去往景陽之後,已經開始。”
烈熠的肩膀微微震動一下,動作可謂細微至極,但是也已經洩露了他心中的驚駭。烈熠素來內斂,面對許多令天下鎮靜的事件時也不會有如此反應。因為那些大事往往都是有跡可循,在真正發生之前烈熠多少已經有所預料,所以當然不會意外。可是眼下這一件,是完完全全的超脫了他的想象。
當初景陽一行究竟暗藏了多少兇險已是筆墨難以形容,傳國玉璽背後的操縱者竟然是風族聖地的看守者風紫,為了對付灩昊泠,風紫甚至使用風族的神秘力量設下封印溯水之力的結界。灩昊泠歸來之後,一身嚴重的傷勢已經證明了當時的情形是如何九死一生。
如今灩昊泠卻說,在那樣的條件之下他已經開始了針對景陽的計劃——這是如何的深謀遠慮?
烈熠思慮前因後果,忽然發現了一處矛盾。“既然是早已實施的計劃,為何當時還要專程留下燕歸愁?”既然那時還在商討,既是說計劃尚不完整。不完整的計劃就有罷手的餘地,灩昊泠的說法著實矛盾。
灩昊泠又何嘗不知自己前言不搭後語,事到如今,是否對烈熠坦誠整個計劃已經沒有任何區別,到了這個地步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