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動惻隱之心簡直是虛偽之至。但是到底還是身為女子,害怕,恐懼,亦或是憐憫,各種反覆的感情參雜在一起,牽動了她心底最柔軟的一部分。
久久不能成語。
“可有救治方法?”景宣追問。
女子緩慢而又凝重的搖了搖頭,隔著紗幔,她的這個動作看起來格外飄渺,卻又格外真實。
絕望陡然侵襲上來,景宣甚至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抖的不成調子。“蒐集藥材也不行?被灩昊泠收購一空的清熱解毒的藥材,本王若是想辦法從別國購買送回過內,也救不了全城百姓?”
女子知曉答案,不知曉的是如何說明才能讓對方接受。思考許久才婉言道,“據我所知,那些藥材只在患病初期有用,一旦病勢沉痾,就沒有太大用處了。”
女子婉言是為了不讓事實太過於殘酷,奈何景宣並不領情。“你的意思是,我景陽百姓已經沒救了?”
“不,還有一個辦法。”辦法是有,不過女子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這般虛無的希望,或許只是令一切更加絕望。“神醫桑拓,天下沒有他治不了的病,救不了的人。不過很可惜,就連奴家都不知道他此刻正雲遊何方。”
“連你也不知道?”
女子肯定的搖搖頭,“我只知道桑拓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是為了替汐藍帝王解空化奇毒。”
這件事景宣也聽說過,當時聽來尚不覺得怎樣,今日卻是難掩的義憤填膺。“這樣卑劣之人,桑拓就不該就他。”
“世事茫茫難料,誰也無法洞悉明日發生什麼。”女子長嘆一聲。救下一人,而這人卻造下更多殺孽,神醫桑拓此舉是造福還是造孽,只怕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不過以傳聞來看,就算是大奸大惡之人,桑拓還是會施以妙手全力救治罷。
“幫本王留意桑拓去處。”景宣已經顧不上是不是會欠人情,為了不當那個亡國君王,他就必須讓國民安康。
女子很爽快的應允,“知道了。”
事情雖已暫告一個段落,景宣依舊怒氣難平。“灩昊泠枉為當世兩大帝國之一的君王,為了取勝居然做下如此天理不容之事!”
女子輕笑一聲,聽不出她是否贊同這份置評。“毀天滅地,這本就是汐藍帝王揹負的命運,如今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既然已經將灩昊泠當做了滅世之子,就不能指望他的手段全然光明磊落。”
世人只怕都錯了,認為汐藍滅亡百圖的過程也算是七界併吞之間的正常情形,戰後汐藍對百圖的統治也全然施行仁政。這些先入為主的觀念,令世人都忘記了灩昊泠的本性,甚至覺得由這樣一位雄韜偉略的君王來一統天下,也沒有什麼不好。
風御暢當年留下的預言,早被人們拋諸腦後,忘的一乾二淨。
“現實以傳國玉璽步步緊逼,再來利用汐藍缺糧之際出兵其屬國。你們都低估了灩昊泠的不擇手段,他從來不是任人宰割之輩,更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女子抬起眼眸,一反先前的慵懶之姿,銳利的目光射穿紗幔直直刺進景宣心裡。“如今景陽之禍,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
第二十三章 殘酷坦誠
“這麼冷的天,爐子滅了也不知重新點燃,你非要讓我如此擔心不可麼?”話雖如此說了,灩昊泠也只是瞥了一眼爐中燃透的灰燼,一點也沒有重新將之點燃的意思。
或許是那一眼看了太過剜心,一點餘溫也不剩的灰燼,如同死了一般。莫說還能溫暖周遭的空氣,襯著一爐死寂,只會讓一切更加寒冷。死灰,死灰,這個名字一點也沒有叫錯。
感覺背後貼上一具溫熱的軀體,烈熠想要往內讓一讓,奈何這床榻本就十分狹窄,已經是丁點兒餘地也沒有剩下。避無可避之間,被對方攬住了腰肢。“明明是一國之君,卻非要做出這樣的事來。”
是嘆息,還是薄責?灩昊泠分辨不清,索性也不去理會。“這樣的什麼事?輕薄的登徒子?”夜半前來,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爬上別人的床,還真是一名浪蕩者的舉動。只是灩昊泠本人渾不在意,反而抓住這一機會調侃對方。
烈熠闔起眼眸,若說灩昊泠是登徒子,那他又是什麼?被輕薄的美人?這句話當真失言了。於是再不說話,只是任由他抱著自己。猜不透他為何而來,也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不過是在黑暗之中環抱著自己而已。
等了許久也聽不見灩昊泠說一個字,要不是還有綿綿密密的溫度傳來,烈熠幾乎要認為他已經不辭而別了。
“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