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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哨馬帶手電再度爬進裂口,大夥兒拉長著脖子,聽到哨馬回頭叫了一聲:“看見了!”

人們趕忙湧向裂口,扒著腦袋擠在一起。

只見一束強光,筆直射向對面,在對面牆上形成一個模糊的大光斑,其間距估計足足一百五十米。

對面的牆也完全是水泥的,跟這邊一模一樣,覆蓋著一些灰綠色,除了沒有裂口。

手電光沿水泥牆面摸索,水平方向,光線繞一圈回到裂口原點,牆面果然是弧形,一個完整的弧形,是個非常完美,同時也非常巨型的圓洞。

手電向上,像探照燈一樣,又照出了兩百多米,水泥壁逐漸有輕微的喇叭狀外斜,當到達頂端時,光斑已散射得很弱了,不過仍可以見上方為一塊平整的正圓形頂。

萬回眯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他似乎看到頂部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像一些極粗的支架,架著一個好像電風扇似的儀器,萬回能隱約看到扇葉重疊的陰影。

在這裡看是如此,但推到兩百米以外,這無疑是一個相當龐大的東西,萬回估計單一片扇葉就有兩個他那麼高,想到這他不由都怔了一下。

顯然不少人都嚇到了,那種因為事物過於龐大,大得超出一個人固有的認知範圍,而帶給人的強烈的震撼,使得有人已經目瞪口呆,或倒退出來。

更誇張的是,手電居然照不到這個洞的洞底。

當光線順裂口處往下,光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水泥牆又以一個弧度向外傾斜擴張,到最後,光電到達極限,黑暗以外,再也照不到其他東西了。

萬回腦海中形成的概念是,這是個巨型的人造水泥天洞,而他們正位於上端瓶頸處,相較於整個空間,他們這條裂縫簡直微不足道。

哨馬朝下面丟了一塊石頭,許久,沒有反饋。

哨馬清了清嗓子,張開嘴,“啊”地大吼了一聲。

聲音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向下傳遞,越來越空蕩,那吼聲變成了一種叫人心裡發毛的幽幽的空吟,最後,同樣消失在了無邊無垠的黑暗中。

無論光還是聲音,這是個能夠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

沒有人敢靠近它了,大家嚇得都退開裂口,萬回看到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同樣,萬回也在此刻,在大地的腹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腳下異常不踏實的心慌,就好像自己的雙腳就行走在天台的邊沿,而長久以來眼睛竟還是蒙上的。

誰能想到竟有這種事,誰都會嚇到腳軟,回到地面

上,就跟做了場夢一樣。

班頭髮現了工人們擅自下井,更嚴重還開啟了大油布,立即將下井的,統統叫到了豎著喇叭杆子的小廣場灣上,由倆班頭簇著谷自生,給大夥狠狠訓了番話。

底下沒一個在聽的,腦袋裡都跟夢遊似的,谷自生說,這件事情,可能關係到我們國家重大的機密,或者重大工程,再或者重大情報,總之,事態嚴重,任何人都必須聽他和兩位班頭的指揮,不準擅自行動,不準透露出去半個字,等路上融雪好走了,他將第一時間趕回去向組織上稟報。

“既然大家都看過了,”他擺擺手,“看了就看了吧。那麼從明天開始,由我領導大家,對那個洞,做最先一步的勘察,要知道,讓你們參與這樣的行動,是破例的,是一件格外光榮的事情。”

底下立馬嚎開了,紛紛表示不願再下去。

谷自生說行,你不下,一天不下扣一天工錢。礦工都是奢侈慣了,很少積蓄,沒錢連飯都接不上,一個個怨聲載道,只得勉強答應。

回到工棚,萬回累壞了,尤其精神上。哨馬累的時候倒頭大睡,苗老三還得陪著小兔崽子睡,萬回兩眼愣愣的,怎麼也睡不著。

身旁刺青忽然翻了個身,直勾勾望著他。

萬回嚇了一跳,“怎麼了?”刺青很少這麼主動看別人。

刺青解開上衣釦,把手伸進裡面。萬回還以為他要幹那個,差點嚇跳起來。

還好刺青只是從衣服裡取出一個小布包,“聽哨馬說你會俄語。”

“不……我……我以前在學校有一個老師,教過我一點點。”

“也行。”說著,刺青開啟布包。

包裹的是一枚手心大小的精緻徽章,以及一隻圓柱形的小金屬罐子。

刺青說:“從屍體身上搜出來的。”

“屍體?”

“那具乾屍。”

萬回愣住了,好半天才道:“你手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