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只剩內褲趴在路邊,還流了一攤血,我還以為救不活了。沒想到小玉把你照顧得不錯。”
“謝謝你救了我。”九曜紅著臉說。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是仇恨,還是感激?
老趙擺擺手,“我才要感謝你。一個你的價格是那批貨總價值的三倍。”他指著倉庫的方向。
“是嗎。”九曜目光低垂,似乎並不在意。
老趙遞給他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老闆給你的。”又轉向正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的小玉,“小玉來幫他換上。”
盒子裡是一條紫色的露肩絲綢連衣裙,料子比教會里高階法師的法袍還要光滑柔軟。一條鑲嵌著寶石的紫色髮帶。一小瓶散發著淡淡芬芳的香水。小玉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眼睛都直了,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機會拿著這些夢幻般的東西。她貪婪地抱著那條裙子,怨恨地看了九曜一眼。九曜一下子就明白了。“都是你的了。”他把盒子推到小玉面前。
“沒聽到嗎,老闆給你的。”小玉恨恨地說。
“是給我的,所以我想送給你啊。”九曜說。
“白痴,奴隸怎麼能把主人給的賞賜隨便送人呢!”小玉白了他一眼,看到九曜還是一臉不解,嘆了口氣。“奴隸是主人的,所以老闆送給你的東西也還是他的。要是他看到你沒穿著這些東西,我們也會有麻煩的。”說著便把九曜手上的鎖鏈解開,硬生生把他按到床邊坐下,要給他梳頭。
“這根雞毛你還要嗎?”她揪下九曜髮間的白羽,“和髮帶顏色不配呢。”
九曜連忙從她手上搶過白羽。這是他母親臨死時別在他髮間的。
“當我懷著你的時候,一次午睡醒來,就看到這片羽毛落在窗臺上。當時我就想,也許是天使趴在窗臺上看著你,不小心掉下的呢。”媽媽虛弱地躺在床上,無力的伸出手把羽毛別在九曜左耳後面的銀髮間,輕聲說。
“所以就算媽媽不在了,你也是有天使守護著的孩子。別害怕,仁慈的主會一直保佑你的。”
白羽在手中緩緩飄動,彷彿有生命一般。
“小玉,能拜託你一件事嗎?”九曜突然說。
小玉正在他耳後灑香水,頭也不抬地說:“不行。”她把香水瓶擱在一旁,板著臉雙手抱胸站在九曜面前。
九曜拉過她的手,把白羽輕輕放在她的手心。又拿起那瓶香水,一併塞進她手裡。
“幫我保管它,有朝一日我會來取。”九曜懇求地看著她的眼睛,“這瓶香水送給你,老闆要是責怪我就說我把它弄灑了。”
小玉看著手中亮晶晶的小瓶子猶豫了。
九曜雙手合十。“拜託!”
“真是奇怪的傢伙。”她狐疑地看了九曜一眼,把羽毛和香水塞進褲子的口袋。
黃昏的時候一輛吉普開到了水泥屋前。九曜手上的鎖鏈被老趙牽著,他最後望了一眼一片死寂的倉庫,老趙便按著他的腦袋把他塞進了後座,自己也坐了進去。吉普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駛,周圍的山上光禿禿的一片,只是無邊無際的焦土。這是九曜第一次坐上汽車,他卻不覺得新鮮,只覺得前方的道路比反抗軍的地下通道還要黑暗。他索性閉上眼睛。老趙放聲大笑。“又不是去刑場,別緊張。成了老闆的人,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不知行了多久,車終於停下了。九曜睜開眼睛便被眼前這棟華麗的歐式建築和生意盎然的庭院嚇了一跳。就連有魔法守護的聖所也僅僅是建築在一片廢墟之上,雖然簡樸但是比起教會領地以外的地方已然好出許多。而這座別墅卻像剛修葺過一樣,到處都閃耀著油漆和大理石的光澤。
老趙這次牽著九曜走向正門,兩名持槍的守衛一左一右地把他們夾在中間。“拖你的福,我也走了一次前門。”老趙興高采烈地說。老闆給九曜的東西里面沒有鞋,所以他還是光著腳。當他踏上光滑的大理石臺階時,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聖所那些高高聳立的羅馬石柱。門開了,管家迎了出來,領著他們上了樓梯,來到書房前。
從進門的一剎那,九曜已經被房子裡眼花繚亂的華麗佈置晃暈了眼。波斯風格的華麗地毯軟得能讓踩在上面的腳陷進去,牆上掛著許多他說不上來歷但看上去十分昂貴的油畫。每個角落裡都有古董擺設,桌上和走廊拐角處的的花瓶裡插滿了鮮花。可是當他走進書房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這一切都不算什麼。兩層樓高的書架呈一個圓弧形環繞著整個房間,和教會的圖書館一樣,散發著莊嚴而陳舊的氣息。這是他無比熟悉的書的味道。置身在書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