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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沒有人敢再動了。九曜看著小玉放肆地大笑,牽著他的鎖鏈把他領回到那間水泥房間。

“所有人在倉庫裡待的極限是七週。”小玉興高采烈地說。“如果超過這個時間還不被買走,說明沒有市場。”

“然後你們就放了他?”九曜明知道這不可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你是白痴嗎?要是這傢伙來報仇不就麻煩了麼?”小玉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九曜。“當然是殺掉了。”

“哦。”九曜茫然地看著前方。那些層層疊疊堆在一起的肉體,都是人啊。都是和他一樣的人啊。

“我知道你同情那些人。”小玉做了個無奈的手勢。“但是不把你們賣掉我和老爸就沒法生存。”

“是啊,本來就是隻有強者才能生存的。”九曜又想起流雲幽黑的眼睛。

小玉每天都讓九曜去廚房幹活。有時是擦地板,有時是把他們和阿祥吃剩的東西加點水和土豆煮成看不清顏色的一鍋倒進桶裡。九曜做這些的時候,小玉就把纏在他手上的鐵鏈的一端別在腰間,雙手叉腰威風凜凜地站在一旁看著。每次小玉拎著那桶“食物”走進倉庫,九曜都在水泥屋的視窗靜靜地看著。幾乎每次都會傳來噼啪的電火花爆炸聲,然後跟隨著痛苦的尖叫和小玉放肆的大笑,刺激著九曜脆弱的神經。他跪下,淚流滿面地向神祈禱。仁慈的主,請阻止這一切。

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

可是神從來都沒有顯現過。每天清晨都有兩個壯實的男子走進倉庫,把幾個骨瘦如柴,已經僵硬了的人抬出來,搬上一輛手推車,然後推著車走到九曜看不見的地方。有時他們也把活人拉出來,拖到後院裡,然後槍聲響起。

“神已經早就把我們拋棄了吧。如果不想死,還是墮入地獄比較好。”小玉懶懶地靠在門邊冷眼看著跪在床邊滿臉淚痕的九曜,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鐵質的門框。“起來,我帶你去洗個澡。明天就要交貨了,你要進天國了哦。”

她扯著鎖鏈把九曜拉到後院。這裡滿地都是觸目驚心的血紅。“今天早上處理了一個賣不出去的老傢伙,還沒有人洗過澡,所以有些髒。”小玉瞥了一眼地上的血,還混雜著頭骨和腦漿的碎片,輕描淡寫地說。她把九曜的長袍扯下扔到一旁,解開他胸口的繃帶。“傷好得挺快。”她抄起手邊的塑膠管,開啟閥門,冰冷的水柱筆直地射在了九曜身上。九曜咬牙忍著全身上下被冰冷的水流覆蓋,看著地上的血彙整合一道道殷紅的小溪,流向四面八方。

神已經早就把我們拋棄了吧。

水流停止了。小玉撿起那件長袍扔給渾身被凍成粉紅色,不住地顫抖的九曜。“明明是個男人,面板卻這麼白這麼光滑。”她看著九曜哆哆嗦嗦地把自己擦乾,突然指著他左手背上的六芒星印記問:“這個紋身是什麼意思?”

九曜抬起左手,淡紫色的痕跡在粉色的面板上若隱若現。“背叛上帝,墮入地獄的人。”他的牙齒不住地打顫,口齒不清。

“哈。明明已經墮入地獄,還向神祈禱,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小玉翻個白眼,像牽著條落水狗一樣把九曜牽回水泥屋。

“我曾經以為自己能夠拯救世界,慢慢地我發現自己救不了任何人,甚至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小玉快要走出房間時,坐在床沿上的九曜突然說。銀色的長髮滴著水滴,像是晶瑩的淚珠。髮間白色的羽毛被水淋成了溼嗒嗒的一條。玫瑰色的眼睛低低地垂著,失焦地望著地面。他頹然地坐在那裡,疲勞,絕望,充滿了他的眼睛。小玉不由地看呆了。

他伸出雙手,在自己的腿上握緊又攤開,握緊又攤開。“實驗品第九號,救世主。真是諷刺。”

小玉走出房間,趕緊把鐵門關上,把門上的鐵鏈反反覆覆地繞了好幾圈。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他是老爸在路邊撿到的,價值五十把加特林和六萬發子彈的稀罕貨。她死死地盯著鐵門,門後一片寂靜。她轉身離去。

第二天,九曜終於見到了小玉口中的老爸。他本以為人販子一定看上去鐵石心腸,冷酷無情,沒想到只是個鬍子拉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他的鬢角已經花白,在倉庫的門口笑著跟小玉說著些什麼,九曜隔著水泥房間視窗的玻璃聽不清楚。他看到小玉指了指自己的方向,中年男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似乎是在誇獎她。他們朝這邊走了過來。

鐵門吱呀一聲開啟,老趙微笑著走了進來。“睡得好嗎?”他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坐在床邊的九曜,“你比我撿到你的時候胖了點。當時我看到你被人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