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樓的內功口訣,我只是將所有的陽氣換成陰氣罷了。一開始修習絕對看不出,需要練上十天半載的方才能察覺陰陽不合。”
雲棲滿意點頭,回頭又望了一眼正在打鬥的眾人。
樓牧也抬頭看了一看。
就他們低聲說話的功夫,地下已經橫了好幾具屍體。樓牧仔細觀察一番,便發覺裴至誠所領的正道人士,大多呼吸紊亂,顯然是力不從心。
要說他們原本就比魔教人多,身手也並非低俗之輩,怎就會在短短的一盞茶功夫內落了下風?
樓牧正感奇異,雲棲已經轉過頭來,問道:“你能走路麼?”
樓牧一愣,忿道:“我只是廢了武功而已,又不是廢了雙腿!”
雲棲也不出言安慰,只抬眼追問道:“那就是說你現在能走路了?”
樓牧氣得兩眼翻白,就差沒跳下床去跑上一圈給雲棲看了。
你等著。樓牧心底恨恨罵。等我再花上十年重新練回功夫,非把你一身武功也廢了,好好羞辱你一番不可!
雲棲根本無視他的神情,只兩手一伸勾上他的脖子。
樓牧正氣得要命,哪能料到向來冷淡的雲棲突然做出如此曖昧的舉動?他不由心神大蕩,只覺自己好像跌進了一處溫軟仙境,全身沒由頭地被燻得火熱。
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聽雲棲在自己耳邊開口:“既然你能走路,那你抱著我離開這裡罷。”
這話平平淡淡毫無熱情,宛如一盆冷水澆下,徹底熄滅了樓牧慾火。
“就為了這個你摟我的脖子?”樓牧有些不爽地問道。
“是啊。”雲棲公事公辦地點頭,“這樣我可以省點真氣,專心在你肩上打架。”
熱面孔貼上冷屁股,樓牧簡直鬱悶壞了。
鬱悶歸鬱悶,現在卻不是爭上下的時刻。樓牧雖然好色,但還是很要命的一個人。
於是他忿恨嚥了口唾沫,一把抱起雲棲,跳下床來。
床前有兩個魔教的弟子正防著人攻進來,見兩人想往外走,便抬肘擋了一記,似有阻攔之意。
雲棲冷笑一聲,低叱道:“找死。”
那兩個魔教弟子聞言頓時臉色大變,立馬恭恭敬敬地撤手,似乎十分懼怕雲棲。
樓牧早已知雲棲在教內地位尊崇,這裡頭自然多半還是因著教主喬沐的關係。喬沐雖會親自對雲棲下狠手,卻偏偏容不得別人動他一分一毫。這樣想來,雲棲這些年能得喬沐另眼相看,究竟是算禍還是算福,也未必有個定論。
樓牧想到這些,又念及如今雲棲身體虛弱還不得不隨他逃命奔波,只覺胸口似乎像被什麼壓住似的,竟然隱隱有些不快起來。
他一邊鬱結,一邊貼著牆壁一步一步往外挪了出去。
屋內狹小,他還沒才走幾步,就有人的刀飛了過來。
雲棲抬手就是一把針。
那人先前見識過雲棲飛針殺人,又加上週圍打鬥激烈,連忙撤刀自防。
樓牧見他運刀的姿勢,知他武功絕不會弱。可偏偏他的下盤輕浮,似乎根基甚淺,內力未成。
樓牧心中更加奇怪,眼裡卻趁機瞅準一個空檔,避開那人往外衝去。
魔教弟子無人敢阻攔兩人,而正道中的人又均是內力不足的樣子,竟然擋不住他們。
雲棲一路只與人交手,不發一言。
可樓牧卻能感覺到他貼住自己的胸口起伏得厲害,顯然是消耗極大。
樓牧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只好加快步伐,左閃右突,一路奔到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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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行人聽聞裡面聲音大作,早就跑得毫無蹤影。樓牧抱著雲棲在空曠的大街上走了幾步,便看見先前被雲棲擲出窗外的那把刀。
武功沒了,兵器還是要的。
樓牧勉強彎腰,把那把刀拾起,掛在腰間。
掛完他發現懷裡的雲棲正靜靜看著自己。
陽光正濃,耀得人睜不開眼。可雲棲的一雙漆黑眸子,卻偏偏比陽光還要明媚。
樓牧看得呆了,不由賊笑一聲,翻腕扯了扯雲棲凌亂不堪的衣衫,道:「就算我現在不能用刀殺人,只要能用刀割斷你的腰帶,那就足夠了。」
雲棲惡狠狠瞪了他一記,卻終究是因力氣不足,沒有精力開口講話,只好重新閉了眼。
樓牧見他秀美面容被陽光照得慘白如紙,先前心頭的不快又偷偷再次浮了上來。
他嘆了口氣,半扛起雲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