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視完畢之後裴至誠重新運氣,又帶頭攻了上來。
雲棲一言不發,突然反手拾起先前那人掉落在床上的短刀,發力往裴至誠擲了過去。
樓牧在一旁想阻止都來不及。
好不容易才有了把兵器,雲棲說扔就扔了。樓牧在心裡暗暗嘆氣。
樓牧先前本就是孤注一擲,強行將自己才練成的一點點真氣灌給雲棲將他喚醒,寄希望於雲棲能與這些人鬥上一鬥,兩人能夠藉機脫身。不料雲棲卻如此行事,完全不留後路。
靠人不如靠己,軟飯吃不得呀!
樓牧有苦說不出,只好極其心痛地目送著那把短刀飛蛾撲火一般朝裴至誠奔去。
裴至誠已經見識過雲棲用毒的本事,此刻哪敢硬接?當即側身一讓,任由短刀擦過,朝窗外飛了出去。
短刀銳利,雲棲又是拼上了全力。
只聽“噗”的一記,短刀穿窗而過,隨即“哐當”一聲,重重掉落在外頭的青磚上。幾乎同時只聽窗外突然人聲大作。眨眼之間,十幾個魔教打扮的人破窗的破窗,掀瓦的掀瓦,從四面八方湧進了原本就十分擁擠的屋子。
顯然這些人蟄伏已久,只待雲棲這一記擲刀下令。
裴至誠帶領的白道中人,雖然稱不上頂尖高手,好歹還是有些看家本事的。可這麼多魔教的人在外埋伏,竟然無人察覺,眾人不由暗暗心驚,互相交換了一下神色。
還未來得及多想,那些魔教中人早就朝他們攻了過來,纏鬥成一處。
雲棲眯眼瞧了片刻,回頭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驚訝不已的樓牧。
“這些都是你的人?”樓牧回過神來問。
雲棲點點頭。
樓牧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又問道:“他們一直跟著我們?”
雲棲這回搖了搖頭,道:“他們應該是我師父剛剛派下山來找我的。”他頓了一頓,又輕聲補道:“我師父也並不希望我死的。”
樓牧想到那整整一百零八句用作交易的心法口訣,便嗤鼻道:“你師父怎麼如此陰魂不散?我明明已經用秘笈來交換你,他竟然還要派人跟蹤我們?”
雲棲聞言一怔,追問道:“你說什麼?”
這是樓牧的得意之作。他嘿嘿笑了一聲,低聲回道:“我告訴你師父,柳蓉已經被我殺了,這世上只有我才知道柳蓉偷走的秘笈裡的內容,以此來要挾你師父交換你……”
他見雲棲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古怪,以為他被自己所感動,不由添油加醋獻殷勤道:“你看看,我為了你,可是什麼都豁出去了……”
雲棲神情愈發的古怪。
好半天后他終於噗哧笑了一聲。
他向來言行冷漠,難得如此反常,看那模樣,似乎是聽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有趣笑話。
“柳蓉被你殺了?”他重複一遍問。
那一個“你”字,被他咬得意味不明的重。
樓牧聽他語氣奇特,當即愣了一愣。
雲棲問話裡頭的意思,讓人捉摸不透。
“你不信我會殺柳蓉?”思忖片刻後樓牧問。
雲棲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將那一雙桃花眸子微微彎起,水汽深重地瞧著樓牧
樓牧見他神情裡流轉出一絲冷傲來,不由冷笑半聲,挺直腰板高聲補道:“我不僅能殺柳蓉。將來你若對我背信棄義,我一樣也能殺你。”
雲棲頓時收回目光,只不屑打量他一眼,淡淡回道:“就憑你?”
樓牧豪言壯語,卻被雲棲一通鄙視,他自然十分氣惱,咬牙威脅道:“別以為我現在沒了武功就制不住你。要知這世上,殺人並不一定需要刀槍,有時候流言也是能殺人的。”
雲棲聞言嘴角一抽,似乎是強行忍笑。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點頭,慢吞吞嘖道:“是。一張嘴巴就能殺人。”
樓牧何等機靈,聽雲棲言下有譏諷之意,立馬便知他已經看穿自己的把戲。
此刻再裝,只能自取其辱。
所以他“嘿嘿”笑兩記,換上笑容低聲討好雲棲道:“事已如此,我萬難再獨善其身。我也是為了你才騙你師父,說柳蓉被我殺了的。如今我又為了你把武功都廢了……你若兩袖一甩忍心棄我不顧,怎對得起我一片……”
“你默給我師父的秘笈,我師父多久才能看出其中有詐?”雲棲不耐煩打斷他。
難得溫情脈脈,竟然嫌自己囉嗦。樓牧十分不滿,面孔上卻只好訕笑一聲,回道:“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