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沾了那水,卻涼的我手指發麻。餘光瞥見汐一臉壞事得逞的樣子,不由苦笑。
“汐。”我草草擦過臉,並不予追究此事,“那兩人怎麼樣了?”
“一百杖,那可是女子,又不會武功,你又不準叫,別說疼,憋都憋死了。”汐的口氣頗有些不勝唏噓的味道,不過那裝腔作勢的樣子,倒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嘖!有此毒男,何愁人亡家破?”
“過獎。”我隨手將擦過臉的毛巾糊到汐的臉上,他涼的打了個哆嗦,“你謀害人命啊!”
“到底是哪個謀害哪個?收拾了。”
“真以為小爺怕你是怎樣……”汐賴在一旁不動,“那兩隻面癱將人拿席子捲了,等你親自處置呢。”
面癱?這稱呼還真是……貼切!我不由笑出了聲,“你給他們取的外號?”
“面癱是病。”汐一本正經地說著,“我爹說得治。”
“汐的父親是藥師?”
“又裝蒜。皇甫泓不都告訴你了?我叔孫家是做什麼的你會不知?”
我搖頭,“不曾聽聞有人行醫。”
汐神神秘秘的一笑,“這是秘密。——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汐不欲多說,我也不便多問,“有家人的叫家裡人領走,送一筆銀錢安葬即可。沒家人的,隨意找個地方埋了就是,或者扔去哪個亂墳崗,這也不是我該管的事情。”
汐去端起那盆水,“我下去一併將這事吩咐了。你不知道,那兩個面癱將人就停在下面院子裡,他們一定是故意的!”
不過是兩個死人,停在哪裡又幹我甚事?我現在要考慮的是太史季什麼時候會得知此事,到時我又拿什麼話去應對。
多虧了那兩名忠心耿耿的侍衛,當天晚上,太史季便得知此事了。不過他回來時已是很晚,我已經準備睡下的時候,就聽見他急匆匆的腳步踏在木梯上的聲音。
沒人通報,這情形一看,就是太史季要來興師問罪了。少不得又要假戲真做一番。
我放下要熄燈的心思,自去坐了,在那明暗交錯的燭光下靜靜發呆。耳朵卻未閒著,聽那沉悶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愈來愈近,而後又突然湮滅。我知是人已是進來。
“澤,小荷……”
聽這口氣便帶著怒氣,我忙調整表情,不等他說出後面的話反身迎了上去,“相爺終於捨得回來了?澤這幾日思念得緊。”
“思念?我不在府中,你都做了什麼?”
我眨眨眼睛,落下幾顆淚珠,“澤不曾做什麼,相爺何出此言?”
“我平生最恨他人欺瞞於我。”太史季推開我,“你竟也做這愚蠢之事!”
“澤不曾欺瞞相爺,相爺有何話,只管問便是,澤怎敢有所隱瞞?”
“好,我問你,小荷和綠衣是怎麼回事?”
“相爺,此事澤只是一時衝動,誰知,誰知……”我跪坐在地,低頭垂淚。
“因何事?”
“澤擔心說了,相爺又要動怒……”
“說!”
“……是……”我吞吞吐吐對太史季講明,“相爺不在這幾日,奕少爺多次進出這裡,甚至、甚至有一次,澤在沐浴時,他便闖了進來……”
我所言不假,太史季不在時,我曾邀太史季前來,只說是要討教棋藝,並以朋友相稱,還允許他上去三層。而後我以不甚理解為由,定下了下次邀約之事。我便在那時喚人備了香湯沐浴,那太史奕果真進來,弄得人尷尬。這事情,當時伺候沐浴的粉蓮也是知道,只是知道緣由的小荷此時已經魂歸故里,我說什麼也就無從查證。
“這裡防備一向嚴謹,澤卻不知奕少爺是怎麼進來的……後來,澤有次出去時看見小荷同奕少爺……他們、他們……”
我臉惹羞紅,不再說下去。太史季卻逼問道:“他們怎麼?”
“他們……在假山後面……苟/合……”我說完偷偷瞄了一眼太史季的臉色,他倒是一臉波瀾不驚,不過透過他的眼神,我卻看到了一種掩藏的憤怒,“澤實在容忍不了此事,便要小荷同奕少爺斷了這孽緣。哪知,她竟然頂撞於澤!澤一時氣憤,就罰她掌嘴……可是,綠衣卻出來維護她……澤一時氣昏了頭,所以、所以就……”
“就如何?你一時氣憤卻下的了重手!”
“相爺……澤真的只是一時衝動……”
“……”太史季不置可否,他四下掃了幾遍,忽然道:“我送你的那對花瓶呢?”
“……摔、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