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走,幾個人都皺眉了。這是友誼大酒店的門口,寬闊的馬路,來往的豪車,絕對不像哥幾個討生活的犄角旮旯,熊劍飛抬頭看了眼高聳入雲的樓宇,忍不住說道:“哇,這是誰呀?不會發財了,住在這地方吧?”
“不可能。”滑鼠來回看著,街上混了多半月,以前不曉得的事葷素不忌地塞了一腦袋,他判斷著,“二十幾天要發財,不是搶銀行就是販毒,餘兒要沒幹,其他人沒那本事。”
“我也沒那本事啊。”餘罪愣了下。
“你謙虛吧,在學校你不就策劃過搶銀行嗎?”滑鼠笑著推了把餘罪。餘罪卻反駁著:“你不傻呀,什麼也能當真?”不過說著滑鼠的眼睛餘光盯到一處時,突然間有所頓悟,拉著餘罪一指,奇怪地問:“要是幹那事,倒是有可能。”
什麼呢?熊劍飛一回頭,看到了鋥亮的牆磚上貼著癬一樣的小廣告,賣槍售炮、春藥迷藥、貸款收款、中醫軍醫,簡直是一應俱全。
很有可能,這個繁榮的都市,能在擠壓的空間中生存,恐怕也只能找這種偏門歪路,四個人沿著廣告往前走,越走越快。那貼廣告的,一彎腰貼一張,走不了多遠,幾個追出不到兩公里,齊齊停下了。
是豆曉波和李二冬,這兩貨不知道怎麼碰面了,正辛勤地彎著腰往路沿下一張接著一張地貼,要不就掂著腳,往電杆上狠狠一粘,渾然不理會路旁行人詫異的眼光。
滑鼠笑了,心道立志當鑑黃師的李二冬終於學有所用了,連豆包怕是也被他帶壞了。兩人不是撅著屁股往臺階下貼,就是踮著腳往電線杆上粘,幹得那叫一個投入。
狗熊氣憤地罵著:“這倆太墮落了,連滑鼠都不如!”
餘罪卻是深呼吸一口,猛地一吼:“貼小廣告的,站住。”
前面的兩人,扔了東西,撒腿就跑,邊跑邊往後看追來了沒有。看得真切時,猛地剎車,愕然地望著,跟著尖叫一聲,兩人奔回來了,摟著餘罪,抱著狗熊,拉著滑鼠,那個激動呀,比抱了個美女還來勁!豆包更是“啵啵”在餘罪、滑鼠臉上親了幾口,李二冬說道:
“你們來了就好了,我們的活兒太多,兩人都快忙不過來啦!”
在訓練開始後的第二十二天,不同地點的五個人意外地在同一天相遇,不過在煤炭大廈的杜立才知道這不是意外,恐怕是換的兩位外勤被人反盯梢了,否則這麼大城市,得多大的機率才能一天發生兩次巧合。
看著懊喪的幾位屬下,他感到了棘手,一群小害蟲結夥,他擔心要失控了……
破繭成蝶
“迎接兩會召開,本店暫停營業”。
周圍店門外的橫幅,都在慶祝著同一件盛事。
汪慎修把條幅掛在門口,條幅正好遮住了大幅美女廣告最性感的地方,他看了看掛得正不正,在美女和條幅之間,出現這麼一行另類的字眼,突然讓他忍不住發笑了。
門口值班的保安問他笑什麼,他附耳把這其中的矛盾地方說了說,那保安卻是司空見慣了,小聲道:“咱們不關門,會就得在咱們這開,那還了得。”
汪慎修又是哈哈一笑,被保安的嚴肅表情逗樂了。他這位對社會了解不多的小夥子常常對這種事感到可笑,其他人都覺得再正常不過了,但凡有重大事件,像這類有礙和諧的地方總是戰戰兢兢應對,出現什麼情況也不意外。
裝好了條幅,門裡叫阿寶的保鏢嚷著汪慎修,說是經理找,汪慎修應了聲,快步進去了。
自從那晚淪落風塵,辛苦的清潔工作只幹了兩天,汪慎修就發現這兒並不像想象中那麼恐怖,不但不恐怖,反而很人道,一日三餐管飯,除了早餐,其餘兩餐都是高檔的燒鵝、白切雞、海鮮之類的盒飯,偶爾碰上喝得暈三倒四的多金客,還能收到不少小費,相比流落街頭,這兒還真是天堂,於是汪慎修絕處逢生,對著廁所大呼幾聲:“敬愛的組織,原諒自甘墮落的我吧!”
自那以後,他就心甘情願淪落了,過了沒幾天,夜總會的工作人員也認可這位白淨小生了,還以為是招來的清潔工。經理也不安排人看著他了,現在就算趕他走,他也未必走了。
經理姓陳,叫什麼汪慎修就不知道了,也不是他應該知道的。他上了六層,叩響了經理的門,進門時那位難得一見的經理笑了笑,一點也不像曾經招呼眾打手收拾汪慎修的樣子。汪慎修站到大班臺前時,經理呷了口茶水,出聲問著:“小王,你來了有幾天了?”
“十來天了吧。”汪慎修道。
“你會說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