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風惡狠狠地擰開了蓋子。
李呆和李拴羊點點頭:“哎,我們證明。”
李逸風看戲演到這份上,餘罪還無動於衷,苦不堪言地道:“所長,您就真看著兄弟我喝呀?”
“對,我應該勸勸,好歹是兄弟。”餘罪伸著手,果真拿走了李逸風手裡的瓶子。他知道這傢伙吧,也就做個滑稽樣子。餘罪看了看三個人,突然間來了個很意外的動作,拿著瓶子,仰頭往嘴裡一倒,一咽,喝了!
嗨,李逸風倒吸涼氣,直揮自己的手,愕然叫著:“別喝、別喝……”
“嚇唬我,你要有這志氣,還能是這德性?我猜這裡沒毒……小樣,看你還有什麼招?”餘罪吧唧著嘴,根本不在乎,把瓶子放到桌上,看著嚇怔了的三人。李逸風咬著指頭,不敢逼宮了,那倆面面相覷,像看到什麼難以入眼的事一樣。餘罪冷不丁反應過來了,驚聲問著,“瓶子裡是什麼東西?怎麼一股餿味?啊呸!”
李逸風掉頭就跑,餘罪一伸手,撈住慢了一步的李呆和李拴羊,火大地質問著。李呆緊張道:“沒毒,所長,就是東廂裡的涮鍋水……”
李拴羊也緊張地補充了句:“隔夜的,有點餿了……”
“三個王八蛋灌涮鍋水來嚇唬我?”餘罪火冒三丈,一人一巴掌,抄著橡膠棍奔出來追狗少了。可這傢伙早發動著車,一溜煙跑了。
餘罪跑回來餘怒未消,又去收拾李呆和李拴羊,不料這倆也不笨,人疊人爬過院牆,跳牆外跑了。
嚇跑了三個狗屁倒灶的鄉警,氣急敗壞的餘罪卻是一下子變得笑眯眯了。進了門,他拿起桌上的農藥瓶子扔到了門後。然後坐下來撕了點衛生紙,擦著脖子下面和領子後的地方,聞了聞,果真是涮鍋水的味道。狗少手裡的東西,嘗他是肯定不敢嘗的,不過為了耳根子清靜,只能如此了。
剛剛整理完畢的時候,敲門聲響了。在這裡,進門先敲門的只有指導員一個人,也只有他把餘罪當領導看,剩下的包括餘罪都不把自己當所長看,連做飯的大師傅也是一把推開就進來了。
“王叔,找我?”餘罪正襟而坐,微笑地問。
“嗯,找你聊聊,有段時間咱們沒交流了。”王鑌笑著道,拉了把椅子坐下了。正要翻開隨身不離的小紅本,得,餘罪趕緊攔著:“叔,別拿業務知識說事啊,我真不會,我從今天開始補還不成?”
王鑌笑了,所長來了多半年了,一提學習,和一幫子鄉警沒啥兩樣,總要找藉口溜了。不過因為偷牛案的事情,王鑌對這位市裡來的所長一直尊敬有加。
片刻無語,心思轉了幾轉。王鑌眼裡的所長仍然沒什麼變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功臣的光輝形象,反而有點賊兮兮的樣子。他咳了聲,徵詢似的問了句:“餘所長,我聽說,你準備把羊頭崖的生意繼續做下去?”
“啊,為什麼不幹?”餘罪直接道,知道兩人的交鋒不可避免了。
王鑌臉拉長了,沒說話,不過那嚴肅的表情,已經說明他的態度了。
餘罪有點緊張了,在羊頭崖鄉,鄉長連換多少任沒有數得清,可從小孩到大人,沒人不認識這位指導員的,偏偏這又是一位非常艮的人。與其和這種人搭檔,餘罪倒覺得不如和狗少胡鬧來得痛快些。
“您先別急著給我上課啊,我給您彙報一下,您再說。”餘罪道。
“喲,彙報,我可不敢當。”王鑌道。
“沒錯,販化肥是賺些錢,一袋刨去運費能掙十塊零六毛,不過更大的實惠可是返還給鄉里了,全部比照平價供應價格,不但可以買,而且可以換,那些陳糧再放幾年,可就成餵豬的料了。換大米嘛,不管您持什麼態度,我覺得就咱們不做,照樣有人做,咱們做好歹不摻假、不耍秤;山貨我覺得這生意可行,如果能解決運輸問題,兩地的差價還是挺可觀的。我這裡有一份大興綠色食品開發公司的草擬合同,如果咱們按這個標準提供貨源,他們照單全收。”餘罪拿著一份空白合同遞給王鑌,看著王鑌的臉色。
王鑌像激動得不能自制一樣,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前起伏著。
餘罪知道老指導員要開講了,趕緊搶白道:“王叔,您不能再這麼死腦筋,您看看別的鄉的鄉警,無論配合計生工作、配合護林防林、配合鄉政府任務工作,都有補助拿。在咱們羊頭崖鄉你把這些全砍了,這個我贊成,砍得好,不過您總得解決他的肚子問題吧?一個月八百塊,一大老爺們兒,你讓他們怎麼過?倉廩實了才知禮節,口袋鼓了才懂廉恥。我知道您老清清白白,可你不能指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