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流產了。王鑌忍著笑,小聲鼓勵道:“你知道為什麼小余所長在同齡人裡出類拔萃麼?別人辦不了的案子,他能辦嘍?”
“為什麼?”李逸風愣著問。
“因為他從不氣餒,從不言敗,盯準了一件事,一定要辦出個結果來才罷休,在這一點上,我都不如他。”王鑌帶著幾分讚賞道。拋卻偷牛案的事不講,就在窮鄉搞生意這事,他都沒想到能鋪到全鄉。
“可他不幫我……”李逸風為難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盡到力,還沒有想盡一切辦法。”王鑌道,他看李逸風抓耳撓腮猴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揹著手,扭過頭,走了若干步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覺得就算他不幫你,你也應該有決心、有毅力自己辦下去。”
言畢,王鑌直接走進他的辦公室了,回頭偷瞟一眼,按捺著笑意,看來因人施教、因法施治還是正確的。自從有了這個想法,李逸風天天張羅,還真沒給惹其他事,王鑌倒不指望他真能幹點什麼好事,好歹也像現在,不給所裡添亂便罷。
可有時候這人啊,不能太認真,一認真就壞事。李逸風看樣子是認真了,他把一起參與過偷牛案的李呆和李拴羊叫走了,又不知道去商量什麼,餘罪沒理會他,知道這傢伙沒長性,過不了幾天有了新目標,肯定要忘得一乾二淨。
其實這和鄉派出所最近的閒適也不無關聯,沒事了就容易滋生其他事。比如這上班時間,除了辦了幾個因為上學要轉的戶籍,登記了兩位婚生戶口,一上午就沒其他事。上戶的夫妻倆的孩子都一歲多了才來登記,一問之下居然連結婚證也沒有。這時就該指導員出馬了,講了一番婚姻法,然後又親自到司法站幫著這一對辦理。
所裡的事餘罪大部分都不太沾,他也不太懂,到現在僅限於會查查戶籍而已,可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當官也有運勢,他在羊頭崖鄉這麼長時間了,那叫一個風調雨順。別說火災了,連點小災小病都沒有,不但沒有,還偵破了一件偷牛大案。現在呀,所長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而且有與日俱增之勢。
219。第219章 多面餘所長(11)
餘罪把一週累積下的賬目計算著,賣了多少、盈利多少、開銷多少,他還在估摸著這收高粱、玉米的事交給誰。 狗少別指望,他花錢心裡從來沒數;李呆也不成,這貨有點迷糊,給他一摞錢讓他數兩回,兩回絕對不一樣;其實他很傾向於李拴羊和張關平兩位協警的,對於協警的生活狀態他了解得最清楚,等走的時候恐怕還是兩手空空。
有反扒隊那些協警兄弟的前車之鑑,餘罪其實很想拉他們一把,幫他們以後找個自食其力的活計,可比現在要安穩得多。可他不得不顧忌指導員的想法,沒辦法,大部分活兒還得協警們來做。
正按著手機計算著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李呆、拴羊,兩顆腦袋從門縫伸出來了。餘罪看了眼,又低頭算著,邊算邊說:“拴羊,我給你找個好活計怎麼樣?羊頭崖每年來收山貨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人,你想法子收,我給你找路子賣,五原的批發城我爸經常去,現在越土的東西越暢銷……把關平和小兵叫來,我還有事和他們交代。”
說著,餘罪收起了東西,卻不料拴羊和李呆沒吭聲,後面擠出來的李逸風卻說話了。他聽得餘罪照顧幾位鄉警,醋意好大地叫囂著往所長桌前一站:“那我呢?不管我了是不是?”
又糾纏上來了,氣得餘罪直想踹人,狗少的無賴勁兒狠起來,一般人還真受不了。餘罪瞪了他兩眼沒好話了:“滾遠點,想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你就算再投一回胎,也是這副賤骨頭。”
一罵,李逸風臉色煞白了,氣到臨界點了。那倆哧哧地笑,餘罪卻是根本不搭理。
可不料今天李逸風真是拼著一腔熱血,非要把餘罪拉下水了,往口袋裡一掏,將一瓶東西頓在桌上。餘罪一瞅,農藥。他看著李逸風,不知這傢伙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就問你一句,幫不幫兄弟我?”李逸風痛不欲生地指著餘罪問。
“要不幫呢?”餘罪輕鬆地回絕道。
“不幫,我就含憤自盡,讓你內疚一輩子。”李逸風殺手鐧出來了,知道幹不過餘罪,乾脆以死相迫,不過他肚子裡有多少油水餘罪清楚得很。餘罪笑著問:“喲,想喝呀,那你別找這種低毒高效的。”
“我今天還就喝了,看你怎麼辦……我喝個生活不能自理,訛你一輩子,我喝個痴呆半傻,讓你養一輩子,你想推都沒門……呆頭,拴子,你們證明啊,我是被逼無奈才喝藥明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