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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滿桌的佳餚卻無美酒相伴。雅竹有些奇怪的望著他道:“夏兄戒酒了嗎?”夏桑植含羞帶愧道:“那日貪杯險些壞了自家性命,倒還拖累了雅兄為小弟擔心。事後一想,酒能解愁只在一時,醒來依舊如故,無有半點改變。”雅竹如何看不出他眼底的憂傷,不知怎的竟笑將起來。夏桑植見他笑的悽苦,小心的試探道:“雅兄有什麼煩心之事,可否與小弟言明?”雅竹望著他道:“你不一樣有心事嗎?卻還來管我的閒事。”嘆一口氣接著道:“你我二人果然有緣,此時此刻算得上斷腸人對斷腸人了。”夏桑植一聽“斷腸人”三個字,夾菜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雅竹頷首道:“還是說說你的事吧。”夏桑植底垂著眼簾,半響方道:“我與家父一向不和。今日回府又藉故尋我慪氣,因此心中煩悶出來散心,不想竟與雅兄相遇。”雅竹放下筷子笑道:“原來夏兄也與令尊……”夏桑植抬頭望著他道:“雅兄莫非……”雅竹擺了擺手,叫小二上了兩壺好酒,親自與夏桑植斟滿,又將面前的杯子也倒上,舉起杯道:“還是邊吃酒邊說吧。來,為了我二人有緣再見同飲此杯。”夏桑植一飲而盡,雅竹卻慢慢的呷了一口,不覺蹙起了眉頭。夏桑植有些詫異道:“雅兄不會吃酒嗎?”雅竹瞪了他一眼道:“非得像你那樣往嘴裡灌,才叫會吃酒?”夏桑植笑道:“小弟遠不及雅兄斯文。”言罷,欠身與他佈菜。

二人幾杯酒下肚,漸漸話也多起來。夏桑植本想替雅竹排解排解煩惱,不料,竟反過來將自己的滿腹苦水,向他毫不避諱的傾吐出來。雅竹一面聽,一面不斷的往杯子裡倒酒。待夏桑植講完,他那壺酒也空了。

頭雖然有些暈,心裡卻一點兒也不糊塗。一手支在桌沿兒上輕輕揉著額角,微眯了眼道:“令尊大人因為你長的比他斯文秀氣,就聽信下人的謠言,懷疑令堂對他不忠?後來既然知道錯怪了好人,又愛惜自己的面子,不向令堂賠罪。你十三歲便被他扔到軍營裡,不管不顧,還真下得去手呢。大丈夫就只能是雄赳赳的武夫嗎?居然說自己的兒子是……”說到這兒,只覺一股酒氣衝了上來,趕忙用手輕拍著胸口,歇了會兒方道:“說自己的兒子是娘娘腔!哼哼,什麼‘天下無不是之父母’,簡直是一派胡言!你既已自立門戶,又何必再去理他。只是苦了令堂,跟著這樣的人有什麼趣兒?”忽又想起他最後說的那幾句話,問道:“你方才說,令侄今日一早走失,又找到了……他叫什麼?”夏桑枝微微一怔道:“多謝雅兄掛念,舍侄名喚夏碧峰。”雅竹睜大了雙眼,望著他啞然失笑道:“那孩子倒挺倔的。”夏桑植吃驚道:“雅兄如何知道?”見他搖頭晃腦的笑而不答,伸手過來抓自己的酒壺,忙一把按住道:“莫非是兄長收留的舍侄?”雅竹嗯了一聲,手抓著酒壺沒有鬆開。夏桑植見他雙眼快眯成了一條縫兒,眉間的那顆痣竟變成了粉紅色,襯著那雪也的肌膚,倒添了幾分嫵媚,一時看得恍惚起來。雅竹趁機搶了酒壺,將自己的杯子斟滿道:“你好歹也是四品的官兒,連酒也捨不得請我吃嗎?”夏桑植笑著搖搖頭,喚了小二又上了兩壺酒道:“既如此,小弟願奉陪到底。”於是,二人竟認真喝起來。

夏桑植頗有酒量,說話還算條理分明。只是那雅竹,何曾吃過這許多的酒?其實的醉了,眉間的痣顏色彷彿又深了許多。

見天色不早,夏桑植結了帳,架著雅竹下得樓去。正打算喚小二與他僱頂轎子,卻聽他叫了一聲,雙手抱住頭身子直往地上滑去。夏桑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醒了,然手足卻由不得自己。若不是兩個小二拼力將雅竹抱住,怕是真要倒在地上了。

正在此刻,忽見數人騎著馬緩緩過來。夏桑植抬頭看時,認出其中兩人。一位是自己的兄長,一位是廉松風。他二人自然也看見了,忙拍馬過來。

雅竹此時滿面潮紅,那顆痣已由紅色變成了紅黑色。循著聲音,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抬眼望去,一眼便看見立於夏桑林身後的廉松風。拼命的掙扎著衝過來,伸手抓緊了他胸前的衣服,斷斷續續的道:“帶我……去見,見寶寶,求求你,求求你啊!”話未說完,忍不住慘叫起來,抱著頭往地下倒去。廉松風見他痛苦不堪的樣子,心中甚是不忍。也顧不得許多,將他抱在懷裡,飛身上馬,向同來的幾人告了罪,領著夏氏兄弟返回府中。一路之上見他慘叫不斷,掙扎不休,怕他掉下馬去,只得收緊手臂,將他牢牢的困在懷裡,一面輕聲安慰著。

雲修儒正與兒子閒話,聽了家人的回報,忙趕至客房一看究竟。尚在門外便聽見那揪心抓腸的哭叫聲,二人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待進去看見了夏氏兄弟,越發的奇怪了。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