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百年道:“你兩個倒也老實,橫豎我不曾看見,就不會到門房兒裡坐會兒,吃口茶?”雲修儒見他語調平和,心下一喜,在床上撐起身子道:“國公肯饒恕小女了嗎?”夏百年摸了摸老臉,嘆口氣道:“你女兒好厲害的拳腳,我這一世英名啊,算是他媽的……咳咳,算是砸在她手裡了。”雲修儒只覺頭暈的厲害,倒下微闔了眼。歇一歇道:“都是奴婢之過,改日在芙蓉居置酒,望國公務必賞臉。”夏百年笑道:“好,到時我與松風定要吃個一醉方休,不許你來掃興。”雲修儒含笑應了聲是。
廉松風正要開口,卻聽外頭亂轟轟的一陣叫嚷。
夏百年方要罵娘,只見管家樂顛顛兒的闖進來道:“恭喜老爺,大公子回來了。”廉松風微微一驚,手上不免顫了一下。雲修儒有所察覺,悄悄拉住了他的衣服。廉松風何嘗不曉得,這裡好容易風平浪靜了,豈敢再造次?便是要勸,也得等夏百年稍微消氣了再說。
夏百年猛地立起身,問夏桑林現在何處?管家回稟說,像是回房去了。夏百年長出了一口氣,坐下道:“我知他極孝順的,果然沒有看錯。好好好……”說罷,又笑起來,得意道:“老子……我讓他母親每日去雅竹那兒哭鬧,果然奏效。”回頭在廉松風肩上拍了一掌道:“那日我說的話,你只當是放屁,我們也算扯平了。”廉松風聽得哭笑不得,見他一張黑臉此時爍爍生輝,不由得暗自嘆氣道:“你倒是父子團聚,但不知雅公子那廂可怎麼處啊?”
回來的路上,不知前面發生了何事?人群車馬竟堵在了一處,不得挪動半分,眾人只得在一酒肆前停下。廉松風
74、第 74 章 。。。
著家人前去打探,不想,那酒肆中有幾句話直入耳中。
“你們可曉得,那雅公子不僅與夏家兄弟牽三掛四,還與雲府小姐不乾不淨的了。”“哎,你休要在此混說。這兩家皆不是好惹的。”“我何曾混說。前些時在菩提寺內,我親眼得見,雅公子與雲府的小姐親手戴花,又與她整理衣裙。先時我只道是年輕的小夫妻,還羨慕這般的恩愛。後來有認得的人,才說明他們的身份。你說,那雲小姐不會已跟雅公子結了露水姻緣了吧?”“依我說,還是娶了雲小姐的好。雲修儒,廉松風那是何等的身份?做他們的女婿,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真真的唾手可得呢。”“只是那雲公公名聲有些不大好聽啊。侍奉過先帝,聽說那年……”
廉松風忍無可忍,跳下馬來,拔劍直指桌上聊天的幾個人,喝道:“滾!”眾人見他長眉倒豎,面帶煞氣。陽光下寶劍卻生出逼人的寒氣,刺得眾人連滾帶爬得四散逃去。老闆與小二站在那裡,哆哩哆嗦的望著他,又心疼銀子又不敢開口。
廉松風命家人自去與他算賬,才收了寶劍回身,便聽見轎中雲修儒狠咳了兩聲。臉色一變,趕過去掀起轎簾一看,只見雲修儒抓緊了胸前的衣服,白著臉望著他顫聲道:“你還要護著他嗎?”
75
75、第 75 章 。。。
李放才與雲修儒餵了藥丸,正要施針,卻見雲燕亭走進來,向廉松風耳語幾句。偏巧讓雲修儒看見了,立時便問什麼事?廉松風知到瞞不住他,只得道:“雅公子犯了頭疼,雲娃這回子過去了。”雲修儒正聽不得這個“雅”字,越發的覺得心口絞痛起來。咬著牙哼了幾聲,陡然想起什麼事,伸手扯住廉松風的衣袖道:“快去,快去呀!”廉松風不明白,雲修儒急得幾乎暈過去,喘吁吁的道:“夏家……大公子……已然回府,必是與……雅竹一刀……兩斷了。你千……千萬將雲娃看……看好,別再讓她去國公府……闖……禍了。”廉松風聽他一說,也不由得擔心起來。只是,看他此刻疼得這般光景,著實放心不下。雲修儒見他磨蹭不去,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打床上爬起來叫道:“非等她鬧出人命才去嗎?”雲燕亭慌忙抱住他道:“伯伯快些去吧,這裡有我了。”廉松風跺了跺腳,轉身快步離去。
雅府之人自那日後,對廉松風很是尊敬。今見他造訪,鄒管家誠心誠意的將他請到上房待茶,又著人往裡頭請向南山出來陪客。
向南山進來與廉松風見過禮,又向他拱手道:“敢問廉掌印可是贊善大師的高足?”廉松風不防他提及恩師,忙立起身還禮道:“正是。不知向夫子如何認得家師?”向南山滿面含笑的握了他的手道:“我雖未拜在大師門下,然,大師對我卻頗多的指點。時常提及廉賢弟,卻無緣相見。哦,那位高賢弟在哪裡?今日既然有幸得見,定要請了來把酒言歡。”忽又有些遺憾道:“若是大師在京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