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商量件事。”雲娃嗯了一聲道:“爹爹請講。”雲修儒道:“清尊他是個好孩子呢。連你大哥哥也說他不錯,你們又是打小兒在一起的……你魏伯伯家也是知根知底的,又與我們家交情頗深,為父很放心呢。好孩子,你覺得了?”
雲娃怔怔的望著他,眸中微微的起了一層水霧,一滴淚珠緩緩的流到了腮邊。雲修儒有些發慌,忙道:“這是怎麼了?願意不願意的,你只管說出來,好好的流什麼眼淚啊?”雲娃將臉埋在他懷裡,香肩微聳,悽悽的道:“爹爹不要我了嗎?做什麼要把我推給不相干的人?”雲修儒撫著她的背,柔聲勸道:“世上的女兒,哪有一輩子呆在孃家,不嫁人的?我的兒,眼看著你便十七歲了,正是大好的年華。莫非要等到韶華已逝才嫁人嗎?”雲娃滿面淚水的道:“讓我多陪陪你吧?”雲修儒拿了衣袖與她拭著眼淚道:“為父的就想看著你早日成親,我也好……”方說到此處,便猛的一下頓住了,眼神也逐漸暗淡下去。雲娃陡然間覺得,有人拿刀在自己心上狠狠的劃過。那是一種從未體會過的痛,激得她渾身一顫。雲修儒見她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慘白,忙忙的摟住她道:“雲娃,你,你若實在不願意,我不逼你就是。”雲娃伸手回抱著他道:“容我想想可好?”雲修儒搖頭道:“好孩子,我說了,不再勉強你了,只當我什麼都沒說過。”雲娃幾乎將身子,全都縮排他的懷抱,再不開口。
魏清尊這兩日,便如熱鍋上的螞蟻,抓耳撓腮,坐臥不寧。日日往永晝院請安,直等到開飯了也不見雲娃出來。垂頭喪氣的告辭出去,不到一個時辰,便又見他顛顛兒的趕過來。雲,廉二人見他一副神不守舍,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倒著實有些心疼起來。正打算將話與他挑明,雲燕亭領著魏萬方跑進來叫道:“妹妹喚你出去說話呢。”魏清尊猛地一下立起身吼道:“在哪兒?”雲燕亭不防,嚇了一跳道:“就在我們常玩兒的亭子……”魏清尊不等他說完,早跑得沒影兒了。
這一下,該雲修儒與廉松風坐立不安了。直等到掌燈時分,才見魏清尊一路狂奔進院來。一把將立在院內的廉松風攔腰抱起,連轉數圈兒歡叫道:“她答應了,她答應了!哈哈……”廉松風被他轉得頭暈,連連叫他住手。雲燕亭打屋子裡搶出來,使勁兒的推著魏清尊道:“你做什麼欺負我伯伯?快放開!”家人們也上前相勸。魏清尊總算平靜下來,放開廉松風,勾了雲燕亭的脖子道:“以後,你便是我正經八百的大舅兄了。”雲燕亭愣愣的望著他道:“我是你哥哥,什麼‘大九兄’?你糊塗了嗎?我妹妹了?”魏清尊狠狠的喘了兩口氣道:“在雅哥哥那兒了。”一面說一面往屋裡跑。廉松風急的,在後面一路追趕叫道:“清尊莫要亂來,你雲叔叔可受不住呢!”
不等雲修儒明白過來,魏清尊已跪在床前,恭恭敬敬地向他叩了三個頭。爬起身,抓了他的手道:“岳父,雲娃答應嫁給我了,她真的答應了!”見廉松風進來,又轉身向他跪下,行起了大禮。廉松風見他欣喜若狂,自己也替他高興,含笑將他扶起道:“還不快將此事,稟明你的父親知道?”魏清尊連連答應著,忙不迭的往外跑。
誰知才跑出去,又轉回來道:“雲妹妹害羞呢,這會子在哥哥那兒,等我一走她便回來。”說罷,往外便跑。只聽得稀里嘩啦一陣亂響,院子裡一眾家人丫鬟,皆大笑起來。廉松風趕出去看時,魏清尊與取食回來的幾個小廝撞作一團,杯碗盤盞散落一地。魏清尊難得臊的滿面通紅,一溜煙兒的去了。廉松風笑著搖搖頭,轉身進到屋內,挨著雲修儒坐下道:“竟歡喜得這般,真是好有出息呢。”方說完,忽然間想起當年,雲修儒答應與自己結拜後,連著數日心情激盪的睡不著覺。白天仍舊是精神抖擻的操練士卒。想到這兒,多少也能理解魏清尊此時的心情了。是啊,能與心儀之人攜手百年,是件多麼美好的事。雲修儒含笑張了張嘴,忽然臉色大變,猛地按住胸口哼了一聲,嘔出口血來,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廉松風大叫了聲守真,趕緊將他扶來躺好。一面與他掐著人中,一面喚人去請郎中進來。
魏府內立時便亂起來,幾路人馬全趕到了永晝院。雅竹催了雲娃先回去,自己挺著六個多月的身孕,在夏桑植與周氏的攙扶下也趕了過來。
上一回來的那位張先生,被人用轎子火速的抬進魏府。
他曉得雲修儒的病情,問了問情況,立時伸手在他左胸上,有節奏的按壓起來。眾人不解他這是何意?大約半盞茶的工夫,雲修儒臉色逐漸好起來,從喉間微微的吐出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張先生拿出銀針與他紮上道:“且莫亂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