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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此地離雲修儒住處甚遠。那內侍帶他抄小路而行。

約走了有半柱香的時候,雲修儒便有些支援不住了。一步慢似一步,手不覺的按在胃上,緩緩的蹲下了身子。

那內侍見他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的冒著虛汗,緊咬著嘴唇兒,似乎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一時嚇得亂了分寸。暗罵自己不該走小路,這會子連個人都抓不到。

正急得跺腳,卻聽雲修儒斷斷續續得道:“煩你……你……扶我到……那邊。坐會兒吧。”那內侍實在無法,只得半扶半抱的拖著他,向路邊的石凳,一步步挪過去。

大冬天的,石頭冷的浸人,雲修儒連打了兩個寒顫。

那內侍急得轉圈兒,一眼瞅見不遠處來了兩個人,就跟見了活寶一般,連叫帶比劃的,讓他們過來。

待走到近處方認出,竟是灼陽宮的首領,廉松風。當下也顧不得尊卑了,一把扯住直叫救命。

廉松風認出是雲修儒。見他這般光景,立時叫那內侍去請太醫來。不想,雲修儒此時掙扎道:“別去,別去……”廉松風不解道:“卻是為何?”雲修儒這才微抬了頭,淚眼模糊間,依稀認出,這便是在翠微湖畔相遇之人。

方要開口,卻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來。廉松風不曾提防,濺得衣襬上,靴子上,到處都是。他的貼身內侍汲慶祥,看的直皺眉。

連著吐了兩三回,方漸漸止住。

雲修儒見廉松風被自己弄的一身汙穢,不覺又羞又愧。

廉松風倒是渾不在意。吩咐道:“慶祥,你同他一起,將雲掌印送回住所,就不必再來了。”汲慶祥道:“爺這衣服怎麼辦?”廉松風道:“不妨事,我自己回去換。”汲慶祥有些不情願的答應著,把雲修儒扶到那內侍的背上,往紫宸宮方向而來。

快到家時,雲修儒執意讓那內侍將他放下。汲慶祥不知他要做什麼,扶了問道:“敢是又要吐嗎?”雲修儒搖搖頭道:“我這會子好多了。煩小哥兒回去,替我多多拜上廉首領,改日定當面致謝。”說罷,又拿了幾兩碎銀賞與他們。

那內侍道:“眼看就到家門兒了,小的還是送掌印進去吧?”雲修儒道:“實不相瞞,我家中女兒年幼,怕她擔心……”話未講完,只聽得雲娃遠遠兒的叫著“爹爹”,張著小手兒跑過來。柳春來在後面邊追邊道:“姑娘慢些跑,看摔著了!”

雲修儒朝他二人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告辭而去。

雲娃伸了小手兒要父親抱。雲修儒試了兩下都未能抱起,喘吁吁的道:“爹爹有些累了,你乖乖兒的自己走吧。”雲娃嘟了嘴,絞股糖似的在他身上扭來扭去。

柳春來見雲修儒臉色發白,上前蹲□子,拍著雲娃的背道:“好姑娘,今兒爺身子有些不爽快了,快別鬧了。”雲娃抬起頭,望著父親道:“爹爹,你怎麼老生病呀?以前也不這樣兒呀。”柳春來起身望著他道:“陛下又為難爺了吧?”雲修儒笑道:“胡說些什麼?我今日初次上朝,心裡難免有些發慌。又站了這許久,弄得腰痠腿疼的。”柳春來雖不信,但又不便在追問下去,只得順著他的話道:“既這樣兒,等到了家,小的給爺捶捶吧。”雲修儒點點頭,一手牽了女兒,在柳春來的攙扶下,往家而來。

魏允之端莊的坐在御書房的椅子上。每當中興帝拿眼瞪他的時候,他總是以動人的微笑來回報他。

約一個時辰後,中興帝才命人傳午膳。

魏允之讓駱緹退下,一併攆走了所有服侍的人。中興帝冷著臉不理他,到要看他出什麼故事。

魏允之見房中再無旁人,立時變了臉。翹著二郎腿,衣了歪斜的,緊挨著中興帝坐下。伸一條胳膊,圈在他的頸項上,腦袋枕在他的肩頭,一面抖著腿,一面嘻皮笑臉的道:“這裡就只我們兩兄弟。皇兄與我說句實話,那妙人兒,是如何搞到手的?”

中興帝最見不得,他這副痞子摸樣。惡狠狠地,想把他從身上扒下來。誰知,魏允之的另一隻手也圈過來,身子跟塊狗皮膏藥一般,怎麼也甩不掉。兄弟倆,就以這種非常詭異的姿勢,僵持著。

魏允之與中興帝臉對著臉,吸了一下鼻子,又眨巴了幾下眼睛道:“臣弟以為,皇兄不懂得風情,卻原來是喜歡男子。可今日,皇兄未免也太過無情了。眼見他在眾人面前受辱,你卻連一句話也不肯為他講。看來,皇兄心裡未必十分愛他。”眼珠兒轉一轉道:“既如此,皇兄就把他賞給臣弟吧?”

中興帝就知到他沒安的好心。斬釘截鐵的道:“他是朕的人,你休要打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