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倒不要擔心,皇帝自會派人去治水的。”
“天高皇帝遠,那水患雖治好了,可也死了不少人啊。”
“哎,不說這些了,趕快走吧,我家娘子還等著我回家呢。”
……
無痕回到客棧的時候,一身衣服溼了大半,子衿急忙找來乾淨的衣物,又讓小二準備了熱水。
“公子,你趕快洗個澡換身衣服,不然得著涼了。”
無痕脫了外衣,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擦著臉上的雨水,苦笑著瞅著這一身溼衣服,埋怨著:“我這才是中午換的。明明瞧著是極好的天氣,這雨卻是說下就下。”
“公子,朔月公子兩日之後便要到了。”子衿將他換下的溼衣服收進盆裡,讓小二進屋倒了大半桶的熱水。
“他們倒是來得不慢。”無痕伸手試了試水溫,從一邊裝了涼水的桶裡舀了涼水倒進去。
“公子早知道他們會一起?”子衿有些不解。
無痕點頭,坐到一邊脫下腳上的溼鞋,“也不算是早知道,你公子我雖說是才華橫溢,但也不是神仙。朔月此人向來心思縝密,這六皇子又頗為驕傲自負。這次皇帝要他出宮尋那東西,而朔月又是新一任盟主,手中擁有蓬萊島的秘密,那很可能就是尊天令的藏處。蕭銘必然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
“可這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啊,上次不還連累了公子。”
“子衿。”無痕看了眼洗澡的木桶,有些輕佻地說,“公子我要沐浴了,你是不是得迴避一下?”
子衿也笑,“公子要不要奴婢伺候?”
無痕被她回的噎住,半響大嘆,“子衿,男女有別,男女有別。”
子衿掩唇笑得肩膀顫動,還是出了屋,給他將門關好。
無痕瞅著自己這一身狼狽的模樣,無奈的嘆氣。
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無痕洗了澡出來,子衿將晚膳端進屋裡,想起一事,道:“公子,我今兒遇著兩人了。”
“哦?”
“一個是上次武林大會見著的司空家的三公子司空宣,還有一人是南宮家的大公子南宮嘯。”
“這江湖四大家素來交好,他們晚輩走的近,也不足為奇。”
他這話說的平靜,倒是子衿聽得很不舒服,唇邊不屑地勾起嘲弄,“他們也配稱江湖四大家?一群狼心狗肺的——”
“子衿!”無痕低喝,“切記禍從口出。”
子衿這才自知失言,給無痕盛了一晚湯,接著說:“公子不奇怪他們怎的也來了梁溪?”
無痕吹著碗裡的熱氣,笑,“我不信你猜不出。”
“我只是沒想到這六皇子這次這麼囂張,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你以為他真有這麼簡單?”無痕將碗放下,“這六皇子年紀雖小,心思可不小。他還就是要弄得天下皆知。”
“為什麼?”
“你想想,要是天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說明什麼?”
子衿一愣,片刻驚呼,後又喃喃道:“原來竟是這樣。”過了會兒,又疑惑地皺眉,“那朔月公子此行——”
“六皇子雖心思周密,但與那隻滑狐狸比,還是差那麼一點的。到時候,只怕是為他人做嫁衣。”
子衿聽到這,望著無痕詭異的笑了,“我怎麼覺著公子你一點都不著急呢?”
無痕躲開她的目光,輕咳兩聲,“你公子我向來樂於助人。”
“所以公子你上次與我說送朔月公子一份人情,卻是這樣的人情麼?”
“哎!”無痕撫額,“被你看出來了?不過,你既看得出,那知狐狸必然也能看出來。”
“公子必定有了對策。”子衿眨著眼望著他。
“咳。”無痕再咳一聲,“哪有什麼對策。這事我們暫且置身事外就好。”
子衿沉思會兒,笑著點頭,“公子,湯冷了就不好喝了。”
無痕舀了一勺子進口,“恩,溫度剛剛好,這樣喝起來才舒心。”
【弱水三千】
“咳。”
這廂兩人正聊得起勁,忽聞一聲輕咳自屋內傳出,無痕一愣,子衿一怔,兩人大眼瞪小眼瞪了那麼會兒,無痕方回神。
子衿霍地站起,左手按在桌上,右手扣在腰間,明眸將屋內每個角落都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屋頂右上角。
須臾,她鬆開扣在腰間的手,沒好氣衝右上角一黑影吼道:“臭子悠,還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