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自古以來,最是薄情帝王家,果真不錯!
“公子,剛剛那輛馬車?”寧州城被遠遠地拋在馬後。去往梁溪的官道上,壓抑許久的子衿經過上次的教訓,不敢多言語。但大事當前,她不免有些擔憂。
“你看出來了?”無痕卻不在意,只輕笑說:“沒事,就當送他一個人情吧。”
子衿沉默地點頭,望著那張萬事都能淡然處之的側面,欲言又止。
公子對朔月公子終究是不一樣的。
只是,公子你知道麼?
【青青子衿】
“朔月公子?”
面前突然出現一風華絕代的華衣男子,蕭銘微微詫異,卻也笑著道:“想不到能在這裡重遇公子,實在是蕭某三生之幸。”
“六皇子言重。”朔月收起羽扇,正色道:“實不相瞞,在下早知六皇子今日會到寧州,所以特意在此恭候六皇子大駕。”
“哦?”蕭銘挑眉,卻也不問其他,只道:“那就勞煩朔月公子帶路了。”
“六皇子請。”朔月禮貌地站到一邊,笑道。
“公子請。”蕭銘亦是伸手相讓。
二人這廂謙讓著,後面跟著的幾名大臣卻是糊塗了,其中一位忍不住出聲提醒已然將他們忘了的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這位是——”
“哦。”蕭銘彷彿這才想起幾人,忙歉疚地轉身,為幾人介紹:“這便是江湖大名鼎鼎的朔月無痕之一的朔月公子。”
“他便是朔月?”又一人驚呼,一步上前,雙眼滴溜溜地將朔月從頭瞧到腳,又從腳瞧到頭。
蕭銘微微皺眉,朔月卻不在意,一派怡然而立,任那人瞧個夠。
“你真是朔月?”那人還是不信。
“大人不信?”朔月微微側頭,笑問。
“呃,這倒不是。”那位大人想著既然六皇子都說了,那便是錯不了的。“下官宋之九,公子幸會。”
“原來是宋大人,本朝第一清官,百姓口中的青天老爺啊,今日得見大人,該是朔月之幸才是。”心下卻忖思著:這皇帝居然讓這老迂腐來監視六皇子,看來是太不放心了。
“幾位大人好。”雖然他不介意自己被一次次觀賞,但是這麼大一群人站在路中間實在是太過顯眼,“在下朔月,一介布衣,近日在寧州閒來無事,略備了薄酒,給諸位接風。”
他這樣的人物卻徑自降低了身份,且語氣溫和,禮貌有加。一行人便不疑有他,隨他走了。
蕭銘臉上一派閒適笑容,心思卻百轉千回。
這朔月顯然是在自己身邊安排了人,但他卻毫不避諱地讓他知曉。不但特意在此等他,還幫他整頓這些個老迂腐。他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朔月這一番“薄酒”委實讓幾人驚訝。酒水飯菜都不必說,必然是寧州城最好的。然而,他還請來了寧州紅韶坊的新一任花魁,從來只有洛風華有幸見到的卿月姑娘。
這卿月姑娘也算得是近來盛朝的一位傳奇人物,絕色天下的面容,卓爾不凡的琴藝,還有讓人匪夷所思的經歷。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好奇,而今卻能見到真人,幾位大人迫切的心情早已寫在了面上。
蕭銘卻不甚驚訝,只淡淡地喝酒吃菜。珠簾後有佳人抱琴而來,琴絃撥動,他也只看了一眼,未作其他反應。
朔月笑著跟幾位大人應酬,眼角餘光微略過主座的人,心中些微感嘆:這六皇子果然比自己想的還要難應付。
一曲終了,卿月出來見客行禮,一襲水藍紗裙,長髮挽了鬆鬆的髻,斜插了一根碧玉簪,清純中卻又風情無限。
這樣的佳人,饒是青天宋之久都不由地怔了神,紅了臉。
而卿月只微微福了福身子,對幾人一笑,“謝幾位大人,卿月告辭了。”便真的就離開了,空餘一襲粉香惹人遐想流連。
而這之後,在京城天子腳下從不敢出入青樓煙花地的幾位大人面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食不知味了,後又夜不能寐了。
第二天朔月讓小酒邀幾位來吃早茶的時候,卻發現那幾位卻都不在廂房,再一打探,果然去了紅韶坊。
他搖著扇子嗤笑,小小的美人計便能讓朝廷官員荒於正事,真當他朔月傻麼?
不過,既然進了他的地盤,想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路奔波,蕭銘這一覺一睡就到了晌午。穿衣出來用午膳的時候,卻見到朔月帶著小酒候在門外,而小酒的手中提了兩包行李。
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