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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她從茹茹城匆匆趕來。

彼時,無痕躺在床上,毫無生機,只得一口氣懸著。

她早前曾與朔月說起過“映日荷花”的解法,而如今無痕這副模樣,那法子還能如何用的了?

然,朔月卻告訴她,就算無痕醒著,他也不願用這法子救她。

“我相信這天下定有第二種法子可解這毒。”他說,“她是無痕,不是別人,我可以逼迫天下所有人,卻獨獨不能亦是不願逼迫於她。”

逍遙怔住,腦中思緒還未來得及凝成,又聽他道:“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有些人如那毒酒一般,可縱使是毒酒,卻還是有人願意飲下。”

“我與無痕相識相交六年,我們彼此算計猜忌,卻從不曾真的想要對方去死。”

“如果今天是我躺在這兒,我能肯定,她一定也會如我這般。”

“青衣無痕,朔月風華,江湖上並稱的兩位公子,說起來,本該就是一體的。”

逍遙默然,無痕和朔月之間的糾葛,她這幾年看得清清楚楚。她不久前終於知道,當年閣主給公子的命令並不是要廢去朔月一身武藝,而是要他的命。後來公子私自將藥包換了,閣主大怒,又逢她和御乘風之事敗露,公子將她送去了無回山,卻獨自承受了那蠱毒之苦。

子悠告訴她這些的時候,她糾結了三年多的事情一下子豁然明瞭,原本藏於心底的那絲怨恨瞬間被莫大的愧疚和感動取代。

落英沒說錯,他們既認了她為主,就該信她。

其實,公子從來都沒有錯。

其實在茹茹城,她潛心研究了許久,如朔月所說,因著這人是無痕,這世上的確有另一種解“映日荷花”的法子。

無痕體內本有蠱蟲,若是讓蠱蟲吸盡“映日荷花”的毒,再將蠱蟲催發出來便可。

然而,這一方法傷身極大不說,還極為危險。因為從未試過,不知道屆時是否會有其他什麼副作用。

而且,催出蠱蟲,定是需要引子的。

無痕體內的是子蠱,母蠱在沁音閣閣主手中,眼下找閣主是不可能的。她早前曾培育了幾隻母蠱,待到了茹茹城之後,又託御乘風弄了些“紅極草”的幹葉子,搗碎了磨成粉泡了水,將幾隻母蠱浸於此中。如今,只有一隻活著。

現在,她需要一個功力深厚的人,將母蠱種在他體內,透過陰陽相吸之法,催出子蠱。

而這作引子之人,必損內腑。

朔月聽了之後,笑著道:“我與她,前世定是有些糾纏不清的,不然,這一生哪來這麼多的牽絆。”

無痕的傷勢已經等不及,等逍遙給她將“映日荷花”的毒催進蠱蟲體內之後,朔月便要她將母蠱在他體內種下。

夜色靜謐,院子裡蚊蟲鳴鳴,桃花開得正好。

朔月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白色衣襟前大片暗紅的血漬。逍遙迅速在他周身要穴紮了針,逼出母蠱,又餵了他數顆丹藥,扶他去隔壁屋裡躺下。

她施救及時,朔月內傷並不算嚴重,若得好好調養,不成問題。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在無痕體內子蠱催出來的那刻,朔月迅速撤手點了自己周身穴道,將母蠱控制在左腕中。而因著強大的反噬,他一身精絕的武藝卻是毀了大半。

逍遙苦笑,他卻不甚在意,待五日之後,她告訴他無痕已無大礙,便離開了。

一頂普通的轎子,青色的布簾,裡面坐凳上卻是墊了厚厚的毛皮墊子。四名長相俊秀的小廝分道兩邊,不過片刻就沒了蹤影。

無痕安靜地聽完,心中最後只得了兩句話:

朔月為她失了武功。

朔月到底不願見著她了。

她微嘆了口氣,面上有些疲憊之色,逍遙見了立刻讓人過來扶了她進屋休息。

“逍遙,你說我這輩子會不會就是個瘸子了啊?”無痕笑嘻嘻地說著,不見絲毫難過之色。

逍遙瞪她,“有我在,你瘸不了。”

“嘻嘻。”無痕躺在床上微閉著眼,等逍遙以為她睡著了準備離開的時候,又聽她說:“其實,這樣也好。”

【兒女情長】

清晨,陽光穿透窗紙,灑了一屋子的金穗。無痕還躺在床上,聽到外面丫鬟道:“蕭公子來了。”

她理了理被子,將枕頭扶高,拖著身子掙扎著坐了起來,目光瞥見落在胸前的銀絲,忙扯過落在枕畔的頭巾裹上,動作進行到一半,門開了。

蕭銘頭一次瞧見床上這人慌亂無措地動作,遂起了逗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