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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七心裡自然明白,這群肚子比腦袋大兩圈、早就看不出遊牧民族模樣的胖子們,其實只是拿錢辦事的,和這場仗一點關係都沒有,說不定格西本人都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可他這會需要一些東西,來激起京城更強烈的情緒,去抵擋那些病毒一樣流傳著的“瓦格剌武士都是刀槍不入”的畏懼。

景七從來不是帥才,能辦事,打下手出主意也綽綽有餘,卻不夠果決,很難有獨當一面的魄力。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人心——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可怕的不是那虎視眈眈而來的瓦格剌大軍,反而是京城中浮躁慌張的人心。

無論是真查到的,還是捕風捉影憑空捏造的,周子舒極有效率地弄來了來北司諸人無數罪狀,不管真假,卻極具煽動力,一條一條念下來,只讓不明真相的人都恨不得將這些“罪大惡極”的人扒皮抽筋。

於是這天,景七從御林軍中抽調了百十來人,毫無徵兆地包圍了“來北司”。

連招呼都沒打,便將人一個一個拉出來,當街除去官服,五花大綁起來,一邊叫人將訊息放出去,一邊叫人有條不紊地組織了抄家等一系列的伴隨活動。

然後他騎在馬上,面無表情地下令將這些瑟瑟發抖的人一個一個地捆在大木樁上,木樁後邊掛一條巨大的白布,上面寫著此人是誰,是瓦格剌人,還是大慶裡出的走狗敗類,犯過什麼罪狀,條分縷析的,親自帶著去遊街。

又顧及老百姓中有不少不認識字的,便借了周子舒手下的盧愈和段鵬舉兩大高手,一路跟著,運上內功,邊走邊一字一字地念出來,叫遠近都聽得分明。

京城如過節般萬人空巷,百姓和維持秩序計程車兵全都聚集到了大街兩側,也不知誰先起的頭,往那大叫著冤枉的來北司長頭上扔了一塊爛菜葉子,慢慢地開始群情激憤起來,石頭,爛菜,口水,有什麼砸什麼。

本來以“維持秩序”為名調來的兵一開始還能攔著,可兵也是人,也有親人朋友死在大西北,於是後來也就軍民一家了,投擲就變成了踩踏和群毆。

他們被告知,就是這些人,這些腦滿腸肥的胖子就是瓦格剌人,他們沒有三頭六臂,也沒有刀槍不入,就是這些外族人現在將腥臭的風吹到了這平和安樂的金粉之地,害死了他們的兄弟家人,叫亂離人生離死別。

景七和周子舒神不知鬼不覺地退開到外圍看著,景七站在高樓上,默然看了一會,才道:“子舒,回頭叫你混在老百姓裡的人留著點神,人沒打死的,往腦殼上補一下,人死了的,等他們都散了,把屍體撿回來,砍了腦袋,掛城門上。”

周子舒輕呼了口氣,搖頭笑道:“王爺,你不知道,就連我,現在心裡也有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像心口上堵得大石頭炸開了似的。”

景七眯起眼睛,忽然偏頭看了他一眼:“聽說你總算捨得把小樑子送走了?”

周子舒搖頭苦笑道:“他不走,我還得照顧著他,眼下這樣,他萬一闖禍,我哪還有餘力給他擦屁股,叫人將他硬綁走了。”

景七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心他說恨你一輩子。”

周子舒玩笑道:“王爺,愛之深方恨之切,屬下可沒有王爺那麼招人愛。”

景七愣了片刻,才皺著眉看著他:“你居然打趣本王?”

周子舒忍著笑道:“王爺可千萬保重,彆氣壞了身子,屬下還等著將來到王爺那討杯好酒喝呢,聽說……南疆的五毒酒可是大補之物。”

景七原本有些肅然的面容倏地展開,沉默了片刻,方輕聲道:“若託你老兄福,真能活到那麼一天,別說是酒,便叫我給你說個漂漂亮亮有小蠻腰的南疆姑娘當媳婦都行。”

周子舒忙道:“王爺,君子一言駟馬一鞭,你可得說話算話。”

景七伸出拳頭,挑眉看著他,周子舒笑了笑,也伸出拳頭,輕輕和他碰了一下。

“一言為定。”

之後,景七開始將著手將整個京城劃分了幾個區域,每個區域指派專人負責,每日每戶配給糧食供給,又令人清出幾條街區,在奉旨進京的隊伍的必經之路上,每日當街練兵,崗哨森嚴。凡有援軍進京,定點起三隻煙火通報全城。

赫連翊下大力氣安撫了赫連釗的家人,追封赫連釗為忠勇大將軍王,赫連釗長子赫連宇陽承親王爵。這本是面子上的事,然而卻有了出乎意料的效果。赫連釗的舊部,以他那當初斯文掃地的老丈人簡嗣宗為首,成了第一批站出來主戰的中堅力量。

十年前,簡嗣宗在金鑾殿上抱著趙明跡叫心肝肉,十年後,趙明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