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後,那巫師會不會突然反悔,來施暗算。
他取出件絲綿軟袍給冷玄添上,輕聲道:「你睡罷,我來守夜。天亮了,你再換我睡覺。」
冷玄其實一路都在強忍著四肢百骸處的隱痛,這時確實已快到極限,也就不再硬撐,靠著雷海城背眼入睡。
孤山野風,吹盡荒涼.雷海城聽著背後冷玄輕緩悠長的鼻息,卻只覺無比心安。
有什麼,能比和冷玄兩相依偎,同在天地間呼吸更有意義?……
接下來的兩天等待,在雷海城心中特別漫長.!
閒極無聊,他和冷玄在石林附近走了幾圈,發現除了洞穴內,山間其它地方的岩層也有不少裂縫,汩汩冒著煙溫泉,煙氣氤氳。
天頂的雲層、厚到發黑。像大堆的墨團,壓在指天峰上。亂飛的鷹鷲卻失去了蹤影。
大氣中。彷彿在醞釀著什麼……
冷玄體力仍虛,餘毒因這惡劣環境又有抬頭的趨勢,第二天上午開始便無力行走,由雷海城攙扶著回石屋休息。
雷海城替冷玄抹著滿臉冷汗,一邊暗中咒罵那金河巫師不肯早點施教。忽然聽到越霄的聲音從洞穴裡飄出——
「烈陛下,聖師請兩位進來。」
洞內硫磺氣味較之兩天前更刺鼻。光線十分昏暗,香爐裡火焰竄得幾乎比人還高,發出藍紫色光芒。
巫師從香爐邊轉過身,兩天沒見,他整張瑩白的臉龐都隱約發藍,襯著殷紅似血的嘴唇,甚是詭譎。
看著雷海城扶冷玄走近,他扯開嘴角一笑:「毒發了?」
雷海城瞪著他,巫師眼梢也沒朝他微瞥,只吩咐道:「讓他坐下,我要施法。」
最好別玩什麼花樣!雷海城輕哼,依言讓冷玄盤膝坐定,直起腰,正見一點邪氣閃過巫師面容。
一隻手,就當胸向他拍到,這掌根本不帶風聲,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雷海城本能伸臂一格,卻像打在鐵桿上,半邊身體都發了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