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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為何…為何祭司每次看著湖水的神色,都是敬畏而深思的?

青衣術士有些不解的,看著迦若俯下身去,彷彿要從水中掬起什麼,手指迅速探入水面,然後瞬忽抬起——嗤啦啦一聲輕響,從風裡傳來,孤光瞠目結舌的看著、看著有什麼莫名可怕的東西從湖水下轟然躍起,追逐著祭司的手指噬咬!

雨密密的下著,那些從未見過的無形怪物咬住了迦若的手指,然而祭司並指點出,彷彿風裡有痛苦的嘶喊,那些追逐噬咬的惡靈陡然化為一陣白煙散去。

孤光怔怔看著這奇異的一幕,那些惡靈雖然灰飛煙滅,但是那種陰邪之極的靈力依然在空氣中激盪,令他暗自心驚——那是、那是什麼樣驚人的力量埋藏在聖湖底?!

雨中,白衣祭司在湖邊獨子站了片刻,凝望著煙波四起的湖面,彷彿想著什麼重大的事情。終於,迦若再度俯下身去,從懷中取出一隻銀色的小瓶,在湖上舀了小半瓶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瓶子擰緊,貼上封印。

然後,彷彿知道孤光在遠處看著自己,迦若回過頭,對著精舍窗邊的青衣術士微微頷首。

孤光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只好迎上祭司的視線,同樣頷首致意。

不見迦若如何舉步,只是一瞬,那一襲白衣已經沿著湖邊近了數丈,雲層陰鬱,如鐵般的壓著靈鷲山,沉沉欲墜。然而蒼茫天地之間,一襲白衣飄搖,空靈的如非實形。

青衣術士的眼裡,驀然閃過難以掩飾的敬慕和震驚——那是怎樣的無上靈力。

“孤光。”出乎意料,迦若卻是直接走向他的窗前,雨絲依然密密而下,大如青錢。然而祭司衣襟上沒有一點溼意,迦若似乎是心裡有了什麼決定,徑自走到這個平日素來不大交往的同僚面前,頓了頓,忽然做了一個令人詫異的舉動——

“這個給你。”白衣祭司反手,從額環上取下鑲嵌的寶石,託在手心裡,送到左護法面前,“你拿著月魄——以後,這裡,希望你能好好守著。”

迦若的眼睛,看向蒼茫一片的月宮,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神色變幻。

孤光怔住,看著蒼白手心裡那一粒殷紅如血的寶石——凝聚了月華、號稱拜月教三寶之一的月魄,訥訥片刻,搖頭笑了起來:“祭司大人,今夜之戰未行,就這般不求生、先求死,可不是什麼吉兆啊……”

“呵。”迦若也笑了一下,將月魄握在手心,負手看天,眼神寂寥,“求死?那也要有死可求才好。”

“你心底還有‘善’的存在,這很好……是上窺天道的奠基之處。”白衣祭司不再多說,只是回過頭,看著孤光,將月魄扔在他青衣的衣襟上,“我知道你渴望擁有力量……你術法上的天賦也很高,只可惜機緣不夠——這塊月魄不正是你所需要的麼?”

孤光的手微微一震,不易覺察的垂下眼睛,掩飾住自己的內心——他自信祭司是無法看到自己內心的……然而,迦若對於他的想法、又知道得有多少?

他知道自己想借助蕭憶情的手、來吞噬他繼承他的力量麼?

可是,為什麼一貫交情淡漠的迦若、如今卻要親手將象徵祭司身份的月魄交到他手上……他這算什麼?死戰前夕的最後囑託?

雖然,清輝死後,拜月教除了祭司以外,已經沒有人比他擁有更強的力量——如若今晚迦若一去不回,那麼拜月教的實際大權必然要落到他手中,可是……對於他而言,對於這些的熱情,遠遠不如對於得到力量的意願那麼強烈。

“我留下了手諭在神殿裡,安排好了一切——總而言之,如果沒有我在,拜月教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青衣術士還沒有出言說什麼,等撿起那顆跌落在衣襟上的寶石,抬頭看去,迦若身形已經遠在數十丈之外。

雲沉沉壓在靈鷲山上,天青地蒼,風雨飄搖。

空茫一片之中,只有那一襲白衣如風般遠去。

孤光的心裡,陡然泛起說不出的複雜心緒,用力握緊月魄,心念轉如電。

――――――――――

“稟大人,她不肯吃東西。”回到白石屋,剛一進去,就聽到匍匐在地迎接的子弟中,有一個女弟子怯怯稟告。白衣祭司看了一眼連線幾個托盤上毫無動過的飯菜,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卻只是揮揮手,示意退下。

弟子們不敢抬頭看祭司一眼,膝行著倒退而出,闔上門。

空曠的白石巨屋裡,忽然安靜的連風的聲音都能聽到——安靜的似乎空無一人。

然而,這個房間裡確實是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