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溪橋打早上起來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兩人剛到家,這人就困得眼都睜不開了。幾天沒住人的屋子落了一層厚厚的土,殷亭晚到家就去廚房找了水和抹布,準備先把屋裡收拾出來,姜溪橋強撐著快要閉上的眼睛要來幫忙,殷亭晚沒讓,扭頭就把人趕去臥室補覺去了。一直收拾到晌午屋裡才算勉強能入眼,殷亭晚蒸了米飯,又簡單弄了兩個菜,這才進臥室準備叫姜溪橋起來吃飯。那人正蓋著被子睡得昏天黑地的,喊了好幾聲他都沒醒,殷亭晚這才察覺到不對,掀開被子一看,嗬!這人滿腦袋的汗水,小臉兒都通紅了。殷亭晚趕緊上手一摸,這一摸就知道壞菜了,那額頭燙得都能煮雞蛋了,這會兒也顧不上把人叫醒了,給人披了件衣裳,背起來就往附近的醫院跑。出了門被冷風一吹,背上的姜溪橋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打眼一瞧自己正被人揹著呢!“咱這是要去哪兒呀?”聽見背上傳來的聲音,殷亭晚頭都來不及回,一溜兒小跑往前:“你發著燒呢,咱這會兒去醫院!”姜溪橋一聽要去醫院,立馬鬧騰著要下地自個兒走。殷亭晚心裡著急,就哄他說到醫院兒門口就放他下來。也是趕巧兒了,兩人剛到醫院大門口,就遇上一事兒逼!這兩天趕上上級檢查,醫院兒門口擺上了桌子,後邊兒坐了倆保安,逮著個人就要登個記,那隊伍瞬間就排了老長。有個不耐煩等的小夥子,瞅著空子就要往裡鑽,誰曾想剛巧兒就踩著旁邊兒一大嬸兒的腳面兒了,人踩完也不說道歉,還要往前邊兒擠。大嬸不樂意了:“嗬!真對不住了,沒膈著您腳吧?瞅著點兒啊您,我這兒還提溜一孩子呢!”“哎呦,沒瞅著,得,您二位往旁邊稍稍,我這兒好過去。”大嬸大概也沒見過插隊還插得這麼理直氣壯的人,當時就不高興了:“ 就這麼寬的道兒,您讓我們往哪兒稍啊?這麼窄吧點地兒,見天兒人來人往的,你跟這兒裹什麼亂吶!”“嘿,什麼叫裹亂吶?您這不成心拱火麼!我還就不讓了,乾脆誰都甭走了!”“你還甭跟我板槓,我們孃兒倆今兒就跟你耗上了,看誰耗得過誰!”他倆倒是耗上了,後邊兒的人自然就不樂意了:“哎,我說,差不離得了,我們都等著看病呢!誰有那閒工夫陪著您幾位閒磕牙?”站大嬸兒後邊兒的一中年男子也附和道:“就是啊!你一大小夥子跟人娘們兒倆較哪門子的勁吶!多跌份啊!大老爺們心眼兒怎麼跟針別兒那麼大點兒,趕緊跟人道個歉得啦!麻溜兒的!”“得得得,算我倒黴,今兒出門兒沒看黃曆,怎麼全衝著我來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我?”那小夥子撂下句話就溜號兒了,末兒了也沒給人大嬸兒賠禮道歉。登記完名字,殷亭晚扶著人一陣兒風似的衝進了急診室,掛了號坐在走廊裡的凳子上,等著護士叫號兒。姜溪橋只是當時睡蒙了圈兒,這會兒人意識已經清醒過來了,知道自個兒沒大毛病只是有些低燒,便勸殷亭晚別那麼著急。殷亭晚嘴上應得好好的,轉頭依舊跟只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瞎轉悠。又輪了兩三個號,總算聽見護士叫姜溪橋了,殷亭晚把人扶進了急診室,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年紀挺大的男醫生。老頭子先讓量了溫度,隨後看了舌苔、聽了心跳,又問了姜溪橋好幾個問題,諸如咳不咳、頭痛不痛之類的。十來分鐘之後,才開始在病歷紙上落筆,一邊寫一邊說:“沒什麼大問題,大概這陣子有些疲勞過度,再加上受了點兒涼,只是有點兒低燒不耐事兒的。小夥子身體抵抗力都強,我給你開點兒荊防顆粒沖劑和維c銀翹片,回家吃兩道就好了!”說著撕下藥方遞給倆人,貼心的提示道:“藥房就在一樓的左邊兒,門上有標示,一眼就能瞅見。”倆人跟人道了謝,隨後便轉身出房門了,路過門口的時候,跟下一個看病的病人還打了一照面兒。還真是挺巧的,排他倆後邊兒的,就是剛才醫院門口那事兒逼。姜溪橋看他眼珠不錯兒的盯著人家看,卻又不跟人打招呼,心裡疑惑不已:“怎麼了?認識啊?”殷亭晚看了他一眼,把心底那點兒找茬的心思收了起來,搖搖頭說不認識,就領著姜溪橋下一樓了。藥房外沒凳子,殷亭晚就讓姜溪橋坐大廳了,自個兒拿著藥方去門口排著隊,眼看著就要輪上他了,前邊兒出來個臭蟲。“諸位,夾個塞兒,我就開點兒藥,開完就走。”殷亭晚抬頭打眼一瞧,還真是冤家路窄,想插隊的不是別人,正是巷口撞了人不道歉那孫子!他也是嘴損,冷笑了一聲就沖人擠兌上了:“您張口跟大夥兒打聽打聽,這誰不是開點兒藥就走?今兒在場的哪位也沒打算住這兒!”那人本來就是打著大家不好意思點破的心思,才想著夾塞兒的,現在讓人這麼一說破,就只能黑著臉去了隊尾老老實實的排起了隊。“來,把這喝了!”剛吃完晚飯,殷亭晚就端著一碗紅褐色的不知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