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鶴安看戚遠認真的模樣,更開不了口,於是笑著點頭:“好。”戚遠煎了荷包蛋,給梁鶴安留了一隻,自己夾著麵包片邊吃邊走了。他果真是先去了梁鶴安所在的學校,向主任請了假。前一天,梁鶴安突然身體不適,讓主任也挺擔心的。他聽戚遠解釋是頭疼得厲害需要休息,心想可能是這年輕老師最近又是帶畢業班又是帶比賽工作壓力確實太大,便很通情理地批了一天假。“剛好明天就是元旦了,學校也要放假,讓梁老師在家裡好好休息幾天吧。”主任說。但是,從學校出來,戚遠卻沒有去醫院,而是直接打電話給科室,口頭請假一天。這在他整個職業生涯中,也從未有過。戚遠是突然想到了鍾慕添。他還記得,曾經,跟著聶英俊和梁鶴安一起去鍾慕添家的那次,梁鶴安看鐘慕添的眼神,與對其他人不同。那種眼神的人,似乎很符合在衣櫥裡亂刻亂寫的設定。……鍾慕添被戚遠一大清早電話吵醒,非常不情願。但聽到和梁鶴安有關,還是早早地來赴約了。在市中心一家剛開張的咖啡店,戚遠說明了此次約見鍾慕添的意圖。他想知道鍾慕添知道的梁鶴安,那個從來不肯在自己面前展現的梁鶴安。憑感覺,他認為,只有瞭解了那個人的全部,才能走進他的心裡,才能從根本上治癒他。“他一直在看心理醫生的事兒,你知道嗎?”戚遠問鍾慕添。鍾慕添本能地搖頭,目光與戚遠堅定地眼神對上了又開始呆愣著不動。“他對我說過,關於他的一切,只要我想知道隨時可以問他,他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可我知道,既然是他不願意主動提起的事兒,那被問了、被提及,大概又是一次變相的傷害。所以,才來找你。”戚遠坦誠相告。鍾慕添一直不太喜歡戚遠,或許是出於某種同性間難以言喻的嫉妒,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總之,在知道梁鶴安和戚遠走得很近,甚至是一起生活之後,他都是躲著這個人的,懶得見,見了煩。戚遠也知道鍾慕添是怎麼看自己,但他依然自信能開啟對方的牙關,得到想要的答案。“你以為你是誰?”鍾慕添挑釁地問,“我憑什麼告訴你?”戚遠淡定卻不乏莊重地說:“他愛著的人,當然我也很愛他。”鍾慕添笑:“你們才認識幾天呢,不過是gay吧遇到了,隨便玩玩,就敢說這種話?”“你對才認識幾分鐘的人都敢說這個字兒呢,更何況我們是認真的,我說出口問心無愧。”戚遠笑著回。看鐘慕添不說話,戚遠繼續說:“其實,之前我就看出來了,你挺喜歡他的吧?”鍾慕添沉默不語。戚遠說:“以前,梁鶴安不承認自己是gay,說不喜歡你,你尚且能夠接受。可他一旦認同了自己是gay的本性,愛上的“他看心理醫生的事兒,我不清楚,從未聽他說過,但我覺得他是早就應該去看看了,”鍾慕添不耐煩地又從煙盒裡掏煙,但掏出一半又丟在桌子上,繼續對戚遠說,“他養狗之前家裡發生了點兒變故,我問過他,他卻一直拒絕回答。有一天晚上,下著大雨,他來我家,穿著拖鞋,我家在郊區有一段路並不好走,石子和碎玻璃把他的腳都劃破了,但他一聲不吭。從那時起,我就覺得他心理太壓抑,真的需要找個醫生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