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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歡靜靜地看著兩個人損來損去。在見到羅田之前他萬萬沒想到姚期還會有這樣“正常”的朋友。他以為姚期的朋友都是像他一樣孑然一身或者吊兒郎當的人。卻不想羅田有妻有子過著普通男人的平凡一生。但偏偏,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是酒肉朋友,而是友誼天長地久的那種。姚期把大手從女孩兒肉嘟嘟的臉上收回來,哈哈笑著跟在他們身後走進去。飯桌擺在萬花叢中,襯得各人眼底有漾開的春意。何歡忽然想起別墅門口連綿的山巒以及山上浩浩蕩蕩逶迤的綠。桌上,招待他們的是全蟹宴,何歡看著琳琅滿目的螃蟹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姚期回頭看了他一眼自然無比地戴上手套剝了蟹腿遞到何歡嘴邊。何歡不自然地頷首,說,我自己來吧。姚期固執地往前遞了遞,說,和我還客氣什麼。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根本不把我當監護人,想了想又把堪堪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萬一何歡當場暴起掀桌而去他才是真的失去了監護人的尊嚴。姚期雖然個性冷淡但一直都是百無禁忌的,直到何歡的牙齒碰到他的手指,剛剛還無所謂地往前遞的手好像觸電一般,大腦不停下達命令要收回來四肢卻不聽使喚。他尷尬地摸摸鼻子,把手套扯下來,說,這麼大的人了,自己動手!一旁正在喂女兒吃飯的羅田一臉莫名其妙:明明是你剛剛要給人家剝還送到嘴邊,這也太善變了。何歡側過頭去若無其事地吃東西,面無表情的臉上難辨悲喜。本來抱著大吃特吃的想法準備在此地賴上十天半月把羅田吃到窩火再離開的姚期在來的 何歡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四顧無人,會所裡昨日的溫馨熱鬧散了個乾乾淨淨。他本能地拿出手機給姚期打電話。短暫的沉寂過後聽筒裡傳來電子忙音。前一秒還很正常的少年下一刻便全身緊繃背後滲出大片的冷汗。他閉了閉眼,勉強把情緒壓下去,扯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穿過一個走廊,大堂裡一個小姑娘正在逗懷裡的俊介玩兒。不遠處,一隻哈士奇正臥在院子裡啃草,江河懷裡抱著書一邊哈欠連天一邊看著二哈露出相見恨晚的表情。俊介嗅到生人氣息也不喊不叫,只是從小姑娘懷裡跳下來,遠遠地看著何歡歪頭露出疑惑的目光。何歡蹲下身學著它歪頭,趁其不備朝狗猛地吹了一口氣。俊介一臉凌亂地跑開逗得一旁的小姑娘捧腹大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週三,不用上課嗎?”何歡坐過去,自來熟地問。“爸爸說學業太重把私教支出去一週,真是操心過度啊。”姑娘板著臉一副小大人模樣。“教授是不是很變態,每天魔鬼訓練?”一旁的江河調侃。姑娘撇撇嘴,說,沒有高壓,哪來效率。小姑娘大概五六歲,還是肉嘟嘟的狀態,雙頰上的肉肉隨著說話亂動,但她偏要保持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不諳世事的可愛。江河被一句話嗆了回去剛要開口辯駁就發現小姑娘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別處,正舉著勺子要將手裡的雪糕餵給何歡。“大哥哥,我的冰分你一半哦。爸爸偷偷買來的,媽媽都不讓吃。”江河:……明明是我先到的,明明是我在這兒待了這麼久,為什麼沒有這樣的待遇?何歡笑著接過,雙眸中的星星都要盛不下了。憤憤不平的江河小聲嘟囔:難怪總裁常說小孩子不可用邏輯猜測。聽他提到姚期何歡笑著的表情僵了一下,問,姚總有事兒出去了嗎?他在人前叫他姚總,不是遵從輩分的叔叔也不是私下裡調侃的大叔,甚至連本名都不喊,而是恭謹又疏離的“姚總”。彷彿這段關係無可留戀,隨時可斷。江河彷彿被人交代過什麼,有些話不能說而怎麼說還沒想好,只能卡殼道:啊……是有事兒來著。何歡沒繼續追問,只是說了一句,你辛苦了。江河偏過頭去假裝沒聽到,幾個小時不見小公子諷刺人的水平見長呀。那時候,罪魁禍首姚期正和羅田一起飛赴國外工廠,準備將自己公司最新開發的技術毫無保留得以最低價賣給羅田。平白無故做了漁翁的羅田得了便宜還賣乖,調侃道:本來以為會被家庭拴住那個是我,這都準備好了毀約時被你狠宰一把,沒想到你會先回歸家庭,沒想到啊沒想到。姚期白他一眼:屁話那麼多呢!被打壓慣了終於尋到報仇機會的羅田毫不放鬆,補充道:你說你早知如此雷厲風行排除異己的那幾年又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呢!姚期從腳腕兒上踢了他一腳,說,你要是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把女兒教壞。本來準備大說特說的羅田一下子被縫住了嘴,安靜了。姚期承諾的畢業旅行莫名其妙從中途戛然而止 ,好像談工作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消失第十天,何歡發簡訊問他,不然我先回戴城了?訊息很快追過來,只有兩個字:等我。何歡怔怔地看了手機螢幕很久。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以為自己又要一個人了。等待的漫漫長夜,像母親嫁去姚家的前一晚,何歡做了一個深重又黏膩的夢,意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