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兩人開車出去吃飯中途等紅燈的時候有人敲窗送來一份傳單。姚期順手拿過瞥了一眼,是山頂溫泉的宣傳頁。本著獵奇的心態兩人中途變道奔著下屬縣城去了。盤山公路上何歡本能地意識到危險提醒道:開慢點。姚期回頭笑,說,如果你是惜老公的命,好的。何歡習慣性地要把自我感覺良好的姚期晾在一邊閉上眼睛假寐,結果還沒來得及調整好姿勢就看到前方路況異常。千鈞一髮的時候他臉色煞白地大吼:“剎車!快!”但姚期卻像沒聽到一般向一邊猛打方向盤。下一刻,一輛重卡和他們擦肩而過。姚期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見前方的警戒路牌正反著刺眼的光。整個車身毫無懸念地滑下山崖。一瞬間,樹枝巨石迎著擋風玻璃撲面而來,砸得防彈玻璃搖搖欲墜。“不是巧合吧?天下間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兒。”姚期恍惚間想。就是在這零點幾秒的誤差裡,何歡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傾身上前護住了他的半個身子。姚期從天旋地轉中回過神來看向何歡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是支離破碎的狀態。縱使面色蒼白仍舊迎上姚期的目光,笑著說,從前有一個姑娘,養了一隻狗,後來狗瘋了,咬死咬傷無數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繼續下去姑娘也會有相同結局的時候,死的卻是那隻狗。何歡努力撐住自己的表情讓它看上去不那麼猙獰,但他每說一句話就有血從口鼻滲出來,吹起一個一個索命的泡泡。本來正常的臉色逐漸變得灰白,生命之花迅速頹敗。“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自動警報系統在車輛受損的 特護病房裡,何歡一直昏迷了十幾天,臉頰上的血色從僅有的一點點消失到完全沒有,左手上扎著吊針,葡萄糖透過注射送入體內維持生命。雖說手術成功高風險期已過,但情況一直不容樂觀,最危急的一次,傷口崩裂體內瘀血何歡躺在病床上雙眉緊蹙大汗淋漓。剛剛脫下工作服的醫生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勻慌忙回身緊急施救。那時姚期正在給左臂打石膏,車禍後並沒有恢復多少的面色瞬間變得煞白,“噌”地一下從病床上站起身來,如臨大敵一般面對著走廊的方向。江河視死如歸地擋在門前,身後是拿著鎮靜劑的護士。但姚期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撞翻江河衝去看何歡或者質問“醫術不精”的誰救不了他的愛人,他只是怔怔地站了片刻,然後猝不及防地跪倒在病床邊。溫熱的血順著嘴角流出來,一滴滴落下來弄髒了白色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