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之前告訴過她,不管如何不捨,羈絆多麼深刻,他們註定分道揚鑣的。因為只有他們才能做彼此的對手,並且在心裡躍躍欲試的想要證明自己才是最強那個。黑澤綾雖然眼睜睜的能看見桃井越發失落的情緒,但心裡卻覺得這或許是好事。可不管怎麼說,夏季的賽事結束,他們最後一學期的主要任務便是將籃球部傳承到下一屆的繼承者當眾。去繼續完成帝光的榮耀。而這期間也面臨著升學考試和學校的選擇,這個無一例外,畢竟帝光只有初中部。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整個夏季的時間,可以供他們好好考慮接下來的路。黑澤綾一放假就收拾好了行李,她得回老家幾天,把家裡的水果處理了,並且今年依舊有遠月舉辦的供應商答謝宴,早在兩週前就已經寄來了邀請函,還是得去的。這事她沒跟赤司說,不過那傢伙每年暑假都比較忙,今年照理說不會意外,估計也不怎麼會見面,那就不用事無鉅細的都要告訴給他知道了。可顯然她低估了某些人的男朋友意識,當她坐上回老家的汽車之後便接到赤司的電話。聽到她回老家的安排,赤司若無其事的提出了要跟她一起回神奈川老家度假的要求。黑澤綾驚悚之餘當然是拒絕,這傢伙以前是這麼粘人的性格嗎?追到老傢什麼的不要太尷尬。可那傢伙決定的事一般不是能夠改變的,黑澤綾還在電話上勸,卻聽到那邊說自己已經在車上了。並且約好在終點的車站碰面,不知道他又是什麼時候搞到的地址。黑澤綾煩躁的扒了扒頭髮,猛然想起來,之前被那傢伙當找事由頭的鄰居大哥哥。雖說這兩年他一直在國外發展,不過前幾天給阿姨打電話的時候,阿姨還告訴她暑假大哥哥會回來休息一段時間。就這幾天的功夫,該不會已經回來了吧?沒回來吧?結果赤司還要比她先一步到終點車站, 黑澤綾一度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了竊聽器, 不然這時間掐得也太準了。她挎著一個行李包, 從車上下來, 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車站椅子上的赤司, 旁邊還有個和媽媽一起等車的熊孩子時不時撲到他腿上調皮。大少爺的氣質和這種鄉下小地方格格不入,不過倒是沒見用眼神恐嚇小孩兒, 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頗有耐心的樣子。見到黑澤綾,他便起身接過她的行李包, 極其自然的挎自己肩上。兩人莫名其妙開始這段關係以來,這人雖然行事獨斷霸道, 但相處的時候卻也是真的體貼入微,完全沒有被寵壞了的架子。不過黑澤綾依舊無法理解他的心血來潮,因為距離車站還要走不短的一段路, 她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你真當我回來玩兒的?到時候忙得要是可沒空理你, 房子一年回去住不了兩天, 到處都是一股黴味, 你住得了嗎?身體過敏什麼的到時候別賴我啊。”“空調你是別指望了,我們那裡晚上倒是不怎麼熱,但我記得你比較招蚊子吧?要是借不到蚊香你就自求多福吧。”“吃得也沒有, 附近的小商店只能買點雞蛋和米,最近幾年已經沒什麼人在村子裡住了,除非偶爾回來度假。借不到肉和菜,你自個兒抓魚挖野菜去。我反正雞蛋拌飯就能將就的。”赤司牽著她的手聽她不滿的叨叨, 兩個人走在小路上,一眼望去是成片的農田。這裡的陽光比起東京彷彿褪去了所有的煩悶,微風從田間的作物中穿透而來,帶著清甜的稻香。雖然她的警告還猶在耳邊,可即便這一刻,他也覺得自己連續加班兩個晚上把未來幾天的時間空出來是有意義的。不過那傢伙即便如此抱怨,也一副完全不打算遷就他的樣子,但回家途中依然左右張望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不多時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然後一臉驚喜的拉著他往路邊的一大從草叢那邊跑。那裡沒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就是普通的一大從叫不出名字的野草,葉子分散呈冠狀,赤司不認識這是什麼。卻見黑澤綾揪著根部,直接連根拔起好幾大株,拿在手裡有一大把才停下。赤司有些遲疑到“這是野菜?”但說真的這種草聞著味道有點刺激性,而且看著也並不鮮嫩,要吃的話也該掐嫩葉而不是連根拔才對。黑澤綾聽他這麼問卻樂了,摘下一片葉子冷不丁塞他嘴裡“野菜?你嚐嚐看能不能吃不就知道了。”赤司沒防她,下意識嚼了嚼,頓時口腔就被苦澀刺激的味道嗆壞了,憋著氣將葉子囫圇嚥下去,整個口腔還是難受得要命。黑澤綾沒料到他有朝一日會幹出只有紫原才會乾的傻事,要把葉子掏出來就見他已經嚥下去了,傻乎乎的看著他——“你,你真嚥下去了?”這玩意難吃得不亞於直接啃中藥渣子。感覺不對就吐出來唄,不過估計大少爺沒有失禮的在人前吐過東西,難受之際居然就這麼嚥了。“這,要不要發條狀態大家樂一樂?”回過神來黑澤綾就又琢磨著搞事情看笑話。赤司一時間又羞又怒,見罪魁禍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