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仵作確定了三具屍骨的死亡時間。
陳十六用了點兒小手段,得到了訊息:“仵作判定死亡時間在十年以內,最少也有七年了。”
各個縣衙都有仵作,但仵作的水平參差不齊,能得出這個結果已算不錯。
“姜捕頭兒領著人,在保長配合下,開始在鎮上查訪。主要是查七年前來過鎮上的人,結合屍骨的性別身份,跟莫姓有關的,目前還沒有確切訊息。”
死了七到十年,穆清彥不可能去做回溯。
起碼目前不會。
五年以內,他可以,頂多像在桃源鎮那樣,脫力後睡一覺,但超過五年就不同了,不僅回溯的效果會打折扣,對他的負擔也更大。目前情況還不錯,異能只做保留手段,他總覺得可以在戲班的人身上再挖出一點兒什麼內幕。
想著,目光落在陳十六身上。
陳十六比穆清彥大一歲,離家出走這麼長時間,褪去了些許稚嫩,整個人的狀態與過去有了很大不同。但不可否認,自小的成長環境與接受的教養,令他帶有鶴立雞群的氣質,長相又有加成,嘴巴又討巧,屬於非常受女子喜歡的那種型別。
當然,更多的可能,女子們憧憬的是他的身世背景。
這並不包括如意戲班的那個小姑娘。
“穆、穆兄?”陳十六被他古怪的目光看得脊背寒毛直豎。
穆清彥溫和一笑:“十六,你的美男計又有機會登場了。”
“啊?”
“再去問問李月兒,讓她詳細講一講當初戲班去曾家唱堂會的事,比如那位曾太太發病的時候喊過什麼沒有?再者,多瞭解一些戲班的人事。”如今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無憑無據,穆清彥沒有講得太明白。
“行!”為了查案,陳十六答應的很痛快。
下半場戲
一牆之隔發現了屍骨,這件事影響了鎮子的平靜,同樣對如意戲班影響很大。
不少人詢問班主,今晚的戲還要不要繼續唱。
李班主頗為煩躁:“唱!為什麼不唱?我打聽了,屍骨起碼埋了七八年,陳年舊案,難查著呢。況且,跟我們戲班兒又沒關係。不唱戲就沒飯吃,都好好兒練,明晚就唱新戲,逢春的腳行不行?不行的話讓鍾文上!”
先是楊家莊,緊接著又是石竹鎮,接連遭遇這種晦氣事,李班主窩了一肚子火。
這會兒他口氣強硬,根本不給葉落秋反駁的機會。
葉落秋眉頭緊皺,望向面貌英武的男子:“你怎麼樣?”
男子便是唱小生的逢春,他活動著腳腕,苦笑:“大不了捨命陪君子。”
逢春的腳崴的不是很嚴重,起碼看上去沒有腫脹,可能是扯到了腳筋,一旦走動就隱隱作痛。先前擦了藥油,還被葉落秋指使小徒弟狠狠給揉了一回,好好兒修養幾天就回痊癒。
但是現在,李班主不願意給他時間。
葉落秋的脾氣他深知,鍾文底子太薄兒,葉落秋絕對不會同意跟鍾文搭新戲,只能他忍痛上臺。反正也沒什麼大礙,一點小痛,忍著也就過去了。
葉落秋在他腳上掃了一眼:“你心裡有數就行。”
在兩人幾步外,藍衣少年咬了咬唇,很是黯然。
“喏,那個穿藍衣的,他就是鍾文。”更遠的屋簷底下,李月兒指著戲班子裡的人挨個兒給陳十六介紹:“鍾文嗓子還成,也很勤奮,但他入行的時間不長,天份上也差那麼一點兒。這也沒辦法,照我爹說的,我們戲班兒有逢春大哥,留鍾文,就是為預防萬一有個替補。偏生葉大哥要求很嚴,說鍾文還差火候,登臺可以,但不能唱主角兒。”
陳十六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他打著聽戲的旗號來的,李班主跟他愛聽戲,並沒起疑。不過,偶爾會有點擔憂。別看李月兒做男孩兒打扮,到底是個小姑娘,十二歲的年紀也不小了,若不是母親早逝無人照看,他也不會帶著女兒到處奔波。陳十六又是個頗為俊朗的年輕公子,身份似乎也不一般,李班主就怕女兒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倒不是李班主沒想過女兒攀高枝兒,但一沒身份,二沒容貌,腦子又不是多聰敏,他哪敢把唯一的女兒往高門大戶裡送?再者說,去做妾做丫鬟,他到底捨不得。
陳十六帶了一盒子糕點來,小姑娘挺愛吃。
“你們住的地方發現了屍骨,你一個小姑娘不害怕呀?”陳十六不動聲色的進入正題。
“現在不怕,晚上的話……”小姑娘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