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身上沾了了一身油煙氣。灶臺是兩口鍋,一口炸東西,一口添了水,東西炸完,另一口鍋的水也開了,正好洗個澡換身衣服。又思忖著,晚上把面發上,明天蒸饅頭包子。聞寂雪知道他愛吃炸魚塊,早先就買好了十來條大魚,醃製了風乾在那裡,吃的時候或蒸或炸都行。
他們只是圖個過年喜氣熱鬧,做的都是愛吃方便的。
待洗完澡換了衣裳出來,卻見堂屋內來了客。
焦禮正好出來端茶,告知道:“是潘家太太,潘秀的母親,來尋穆公子的。”
“稍等。”穆清彥轉身又回了房。剛才洗了頭髮,擦的半乾,頭髮還披散著呢。只他們四個男人倒沒什麼,有外客在,那就是失了體統。他只能用簪子把頭髮束起來。
再回到堂屋,焦灼的等候的潘太太忙起身迎了兩步:“穆公子?”
“潘太太。”
“穆公子,我兒冤啊,你可要救救我兒子啊。”潘太太一張口就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氾濫,哽咽不已。作為富家太太,吃用精心,一向氣色紅潤,可短短三四日,面色憔悴了八九分,眼睛也是紅腫難消。
“姐,你別急啊,先說事兒。”旁邊有個男人勸著,是潘秀的舅舅。
一番勸慰,潘太太情緒穩定了些,但話還是由潘舅舅說的。
潘舅舅也是一臉愁苦:“穆公子,我那外甥的事兒,想來你也聽說了。我那外甥性子文弱,從來不會跟人吵鬧,遠近都知道他是個和穩脾氣,別說殺人,雞都沒殺過。”
“人不是他殺的?”
“……是他殺的,可是,這怨不得他呀,他也是嚇壞了啊。”潘舅舅連連嘆氣:“那卓家姑娘一年前就死了,這是滿縣城都知道的,可昨天夜裡她卻去拍門要見我外甥,一開始門子還以為是誰故意鬧事呢。她一個勁兒的拍,說自己是卓嫣嫣,沒法子,門子去告訴我外甥。我外甥不信啊,哪知到了大門口一看,真是卓嫣嫣啊,穿著一身薄薄的白紗裙,披頭散髮,險些嚇出人的魂兒來。我外甥哪敢跟她說話,連忙把大門關了,又找人弄來金銀紙錢燒了,是個安撫的意思。
唉,我外甥是把來人當鬼了,真不怨他啊,任是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會這麼想。那卓家姑娘被拒門外,翻了臉,惡毒詛咒我外甥,定要外甥開門。我外甥也害怕呀,可我姐和姐夫出門去了,就外甥和外甥媳婦,外甥媳婦還懷著身孕……沒法子,總不能一直鬧吧,大過年的。他就拿了把劍壯膽,開了門朝外劈了一劍……
唉,怨我,也怨我,那把劍還是我送的。我外甥自小愛讀書,專門有個書房,想要柄寶劍掛在書房裡。我就他一個外甥,在他弱冠那年,專門送了一柄寶劍,誰能想到……”
在潘家姐弟倆的講述下,總算弄明白了卓嫣嫣和潘秀的糾葛。
這倆家雖是對門,但彼此關係平常,兩家兒女自然也不是什麼青梅竹馬。潘秀說親遲,一是潘家挑剔,二來潘秀眼光也高。卓家那邊只是一個獨女,自然也有想法,不願女兒外嫁,想招贅。
去年一次意外,潘秀回家時意外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卓嫣嫣。兩人也就是小時候見過幾回,多年不見,卓嫣嫣已是窈窕淑女,驚鴻一瞥就落到了潘秀的心上。潘秀是個沒注意的,總在大門處徘徊,心上人沒見著,倒是讓好友看出來了。好友給他出主意,趁著卓嫣嫣外出時引來一群小孩子,托住卓嫣嫣腳步,也好讓潘秀大大方方跟姑娘正面瞧上一眼。
也是緣法,那卓嫣嫣看見了潘秀,竟也動了心。
此後的事順理成章,兩人就住對門,私下傳遞書信物件,短短月餘便山盟海誓。
潘秀跟父母提出想娶卓嫣嫣,潘家對卓家沒什麼挑剔,兩家根底相當,若是成婚,很是般配。早先潘家父母沒考慮卓家,是因著卓家只一女,怕要求高,可潘秀說他跟卓嫣嫣私定終生,潘家想著可以一試。
然而,卓家沒應。
卓家對潘家以及潘秀沒什麼不滿,但他們只一個獨女,要讓女兒招贅。
這話一出,親事就不成了。
卓家是獨女,潘家也是獨子啊。
潘家父母就不停的勸說潘秀,把潘秀給說動了,之後便給潘秀另說了一門親。
待得潘家辦喜事,對門的卓家自然知道,喜樂吹吹打打,卓嫣嫣站在繡樓上望著,竟是一口氣上不來,厥死過去了。當天卓家就辦了喪事。因著知道女兒是因潘秀才死,即便不能拿潘家如何,但兩家就此交惡。
潘太太擦著眼淚道:“當初卓家咬死招贅,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