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聲回答。
“好!那你可得一切好好的啊!照顧好自己聽到沒!”
這一通電話到此算是結束了。
之後梁聲跟著蔣新文又在溫州呆了一天。
期間蔣廠長曾偷偷摸摸去看過一次老婆孩子,但被住在孃家的老婆無情轟出來之後,這又一次復婚計劃落空的蔣廠長才可憐巴巴地帶著自己的實習生回嵊泗了,路上還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路。
“你往後記得,可千萬隨隨便便別結婚!看看這男人年紀輕輕就結婚能落著什麼好!孩子都讓女的給搶走了!結婚!狗屁!狗屁!”
“……”
這一番狗屁不通的千萬別結婚理論,咱們現在別說考慮結婚,連合適的物件都沒有梁聲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至於這回來的路上被車大燈提醒,停下來救那兩個小孩這事,對於今晚的梁聲而言,也真的純屬意外和巧合。
而此刻,不遠處那原本老神在在站著,同時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前方的高瘦男人似乎也注意到身後有人過來了。
等一轉頭,見是對方。
這倆名義上,一個月前都各自自作主張跑到這種地方來,還拖到今晚才意外撞上的哥倆兒這才隔著好些遠就這麼對視了一眼。
這一眼,不得不說,著實是有點微妙。
事實上,方才他們倆在急救室門口冷不丁認出對方的那一刻,才是真的一瞬間誰心裡都沒想到。
當下兩人都面面相覷,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但因為當時還急著救兩個孩子,所以即便是每個人看上去都兵荒馬亂的,他們也沒耽誤正事。
不過說起這一個多月來,大的一直認為自小都不叛逆的弟弟在學校好好讀書,年輕的這個也一直以為他在他省工作還沒回來,誰想竟是一直都在彼此不遠的地方,卻不完全不知情。
“都忙完了?”
到底是多年來的親哥倆,不可能說這種情況下海故意裝不認識。
方才一個人站在住院部樓下就已經兀自往首都打了好幾個電話的梁老闆也口氣挺平地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這人自打十年前開始做買賣以來,不管是做大做小,都是見人帶笑,一副總在心裡盤算著的狡詐樣子,但這會兒,他是真一點都笑不出來。
都快一個月了,清華那邊發生的事他竟然剛剛才知道。
休學,處分,因為幫助他人作弊才被一個單獨管學生的破外聘單位趕走的。
這些亂七八糟,聽上去簡直是用來故意糟蹋人格的詞放在他這裡,他肯定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但偏偏這意外聽上去還挺魔幻現實主義的事就這麼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剛剛自己的秘書在電話裡大致把這件事的處理結果複述給他聽的時,他有一瞬間多年不顯的火氣都直接竄上來了,一肚子髒話都差點沒直接脫口而出。
但一想到這還是在千里之外的嵊泗縣,自己暫時也沒空回首都去收拾有些人。
加上有個人這會兒也沒下來,咱們太陽穴依舊跳個不跳的梁大老闆這才回頭看了眼樓上依舊不見人下來的住院部,又壓著自己胸口的濁氣緩緩來了句。
“……你先去忙,我來問問他。”
“……”
“另外,你先別挑明白是我讓你問的,就先去教育局打聽打聽,那個還能管著學生學籍的外聘單位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大學裡什麼時候多了這種單位,幫我好好問清楚,誰是管事的,上頭又有誰,是誰這麼大面子,把自己直接當警察了,什麼都沒問就讓一個沒畢業的隨隨便便離校的,都給問清楚,快去。”
“……”
這番話說到後面,梁生心裡還是不太舒坦。
但顯然,他現在心裡這火氣也不是衝著別人的,就是完全衝著自己的。
畢竟一個人跑去香港又斷了聯絡這事首先是他自己先幹出來的,之後那些烏七八糟的找上門也就怪不了其他人。
所以左思右想之後,心裡既心煩,又解不開的梁老闆還是沒把這情緒擴散的很大,而是一邊在住院部樓下琢磨著這一個月事情發生後梁聲到底是怎麼過的,一邊和牆上那個安全套機大眼瞪小眼。
而就在這個當口,身後突然有動靜了。
他一轉身,剛好又看見了一次對面站著的青年身上此刻那身破破舊舊,口袋裡還揣著繳費單子的夏季廠工實習服。
見狀,頓時心裡頭給堵得差點沒話說了。
十多年前就已經熱衷於藉著做小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