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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巴不得那什勞子白丁香當場暴斃,如此一來,就不用帶一個拖油瓶上京了。天知道掌櫃中了什麼邪,說那小姑娘是名門出身,非得把她帶回一品樓去。名門望族又如何,書香世家又如何?還不是一個落魄孤女。先不說僅憑區區一屆弱女子的微薄之力,難以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闖出一番事業,即使真讓她闖出個什麼名堂,人家千金大小姐,能記住咱們的恩情嗎?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願為恩公做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那是話本子才會有的劇情好不好?房內很快傳出李大夫的回應聲,打斷了小高的胡思亂想:“老夫已為白姑娘診好脈了,高公子請稍等。”聞李大夫言,小高也不急著進去,只小聲嘟囔道:“看個病而已,這麼磨磨蹭蹭,手腳真不麻利,虧他報酬收得臉上笑開了花,拿了銀子不用盡心辦事麼?”雖是這般想法,但畢竟有求於人,當然不便說出口。於是,小高扯著嗓子道:“不急、不急哈,你們慢慢看,我下樓去了。”待他回到掌櫃那一桌時,掌櫃已經把所有飯菜解決了,像是颶風席捲一切般,吃得乾乾淨淨,一根青菜也不留給他。噢,當然,他那一碗白飯還是好端端的,動也沒動,這還得感謝掌櫃的潔癖。小高在心中咬著小手帕,暗暗叫苦,掌櫃雖然生得清麗,平日待人寬厚,即使發怒,亦是刀子嘴豆腐心。辦起事來,更是雷厲風行,魄力十足,絲毫不會拖泥帶水。但這麼多優點的掌櫃,並非十全十美之人,她也有一個小小的缺點,就是吃得多。聽聞是小時候家鄉鬧饑荒,把她給餓得怕了。如今一旦無人在身側看著,便會展露吃相,飽餐一頓。儘管有些餓得慌了,小高還是強忍著滿腹委屈,壓下抱怨不發一言。這份沉默,直到文宛夢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出聲詢問樓上狀況時為止:“小高,樓上情況如何了?”小高想了想,如實回答:“李大夫讓咱們給稍等一下。”文宛夢有些狐疑道:“這都一刻鐘了,診個脈罷了,用得著這麼久麼?我倒是不覺得丁香病入膏肓吶?”歧黃之道,二人皆一竅不通,不然也無須去請郎中了,怎知那什麼望聞問切需要多少時間?見小高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便起身往二樓走去,小高亦連忙跟上。正要敲門時,門已被從內拉開,是李大夫拉開了門,見了二人,老者背起雙手,微微駝著背,神情慈祥,停在了門口:“文姑娘、高公子。”文宛夢一愣,隨即頷首打招呼:“李大夫辛苦了,不知裡面的白姑娘狀況如何?”李大夫應聲垂首道:“白姑娘脈象微弱緩慢,乃受寒勞累,血氣不足之兆,心脈或者曾受重創。只須多加進補,應無大礙。”那白姑娘年齡輕輕,卻似乎是位長年習武之人,傷及心脈應是與人切磋時所致,而肌膚白皙細膩,可見是位嬌生慣養的千金。平常人家的千金哪有這般強健的身子?怕是身份不一般。文姑娘與其並不相熟,又為何要出手相助?若是僅僅因為好心,這般出錢出力,真讓人為之動容。若是動機不純,白姑娘身上又有什麼可圖之處?看那文姑娘富貴模樣,便知她不缺銀子,斷不會是因錢財緣故,生了歹念。罷了,罷了。老郎中不動聲色,將這疑惑埋在心底,並未多管閒事,出聲詢問。這世道,多一事不說少一事。聽李大夫說完這一番話後,言下之意分明是隻要給她進補就能恢復,但文宛夢硬愣是沒留意,腦海中迴盪著那句心脈或許曾受重創。心頭蔓延著一絲疼痛,她竟在……心疼一個陌生人。文宛夢道謝過後,便下了逐客令:“小高,送李大夫回城裡。”小高心有怨懟,又不得不掏出銀子,塞入老郎中手裡,為其領路,幹起這跑腿的活兒來。沒辦法,誰讓他天生是跑腿的命呢?做人嘛,就該認命。待二人走後,文宛夢才踏入房內,只見心心念唸的小姑娘,正端莊地坐在木凳上,垂首絞著手帕不發一語。疑似心疼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只能壓下心頭的異樣,步調已不如往時那般不疾不徐,而是有些急促地朝小姑娘走去,站到她身前。距離不過近呎,想緊緊抱著她不放手。這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閃過,文宛夢對自己驚人的想法有些不知所促。自幼與弟弟相依為命,不可輕信他人,十多年的步步為營,養成了她冷淡性子。心善是一回事兒,冷淡是另一回事兒。她待人接物彬彬有禮,不論男女,皆少有親密舉止,絕不輕易越過界限。今日卻不知怎地著了魔。鬼使神差之下,文宛夢俯身,一縷鬢髮不知何時散落了,垂在臉側,秀美之餘,更添了幾分動人心魄的慵懶氣息。白皙兩指小心翼翼地勾起施羨魚的下巴,彷佛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只見小姑娘眼角泛紅,緊咬著唇,渾身不住地輕輕顫抖。完了,真是完了,她似乎,對這黃毛丫頭一見鍾情了。心疼的感覺快要將